阮弗唇角微勾起,“看来,杭公子已经在永嘉城中蛰伏了多日,却没有让任何想要抓住杭公子的势力发现,果然好本事。”
杭之山冷然嗤笑,“如今还不是落在你孟长清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阮弗看着杭之山良久,在他凛然的神色中,似乎是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阮弗继续道,“杭公子如今见了我,就不想要为自己申辩一些什么?”
杭之山明显是隐忍着眸中情绪,听到阮弗如此说,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那一股来自心里的愤怒,“早年的时候便听到孟长清天下名士的清名,如今,成为了阮同知,倒是枉得天下人的尊崇了,我父亲已经被你们带入大牢,杭家家产七零八落被打击得到七七八八,如今,我父生死未卜,我在阮同知的手中,阮同知还想要我申辩什么,我父亲清清白白,杭家做生意向来以诚立信,假币的脏水既然是强硬泼上来的,阮同知如今叫我申辩,不觉得可笑么?”
“那么嘉州假币的案子,杭公子敢说,与杭家没有任何关系么?”阮弗开口道。
杭之山神色有些僵硬,因为受伤之后醒来马上升起这怒气,更显得脸色苍白了,听到阮弗这么说,只僵硬了一下,更见怒气,“嘉州假币案的确与杭家脱不了关系,但嘉州官商勾结陷害杭家,陷害我父亲,将杭家本家拖入这个泥潭,杭家本家是被陷害!”杭之山忍了又忍,几乎是低声呵道,“阮弗,若我说,嘉州假币本身就是你父亲策划的,你当如何?”
第119章 临渊之求
最后一句话,杭之山几乎是吼出来的,说罢,他双目已经因为隐忍与愤怒而通红不已,“杭家之所以落到今日的地步,便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唯利是图的人造成的,孟长清,我告诉你,如今刑部大牢中的人,至少有半数,不该完全承担嘉州假币的责任。”
他似乎是发泄完了,而后终于因为身体受伤的原因而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阮弗只是站在一边,在杭之山隐忍愤怒开口说这件事是阮嵩一手策划的时候,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即便是心中复杂丛生,滋味百变。
半晌之后,杭之山终于缓了过来,阮弗方才声音沉静地开口道,“我等杭公子出现,已经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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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刑部出现了这样的大事,在天亮的时候自然就已经传到了元昌帝的耳朵中,朝堂上自然免不了要引发一阵热议,但与逸王不同的是,这次的热议并没有拖延很久,早朝甚至在辰时过后便结束了。
下朝之后,阮嵩与一众大臣退出了大殿,左相凤鹤轩在阮嵩走出了金殿之后便跟着走了出来,三两步便走到了阮嵩的身边,与其余人相比,他神态显得比较悠闲,与阮嵩一道走了两三步之后,慢悠悠开口道,“嘉州的案子原本是右相负责,这杭鸿天着实是有些诡异,不知昨夜的事情,右相如何看?”
阮嵩眼中虽是有沉思,但面对凤鹤轩说话的时候神色中却没有表达出太多的东西,只是道,“杭家若是留了人想要将杭鸿天带走,也不是没有可能,如今,这件事已经交由刑部,左相与我,不过是等待审查的结果罢了。”
对于这个答案,凤鹤轩也不勉强,只是笑道,“右相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只是,刑部那边久未决案,只怕后边还有些变故呢。”
他好像也只是这么说说而已,说罢,也不等阮嵩有什么回应,而后便往前走了,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这件事一样。
回到府中,刚刚进入书房,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了阮嵩的身边,“相爷。”
“昨夜的事情如何?”
“请相爷责罚,杭之山逃走了,大小姐的那个丫鬟,也一起消失在了城内。”
阮嵩眼睛一眯,“永嘉城就这么大,能消失到哪里去。”他语气有些严肃,“弗儿今日又有什么行动,既然是她有所觉察已经派人去盯着杭鸿天,今日出事之后就不可能没有行动。”
来人声音带着一些恐慌,“大小姐一早便去了刑部,离开刑部之后,我们便跟不上大小姐的行踪。自从昨夜开始,刑部便一直在派人搜索昨夜的此刻,我们的行动也收到了限制,如今只能按兵不动。”他说完,便垂头跪在了地上,等待阮嵩的怒火。
“一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还有什么用!”阮嵩的怒气明显也不小。眼中的戾气升起,阮嵩闭了闭眼经,再睁开的时候,戾气已经变成了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