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整个人瞬间清醒,惊愕的睁大了眼——方霍嘴上说着不跟着他,却早就暗地里派了人在他后面保护他,那么,他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有这个想法的?如果说他早就担心秋陆会遇到危险……
秋陆抬起一条腿,轻轻的踹了踹后座的车门,咔哒一声,果然是松的。
那便服男人早料到他会出事,竟然留了这么一手!
感谢苍天感谢大地,秋陆在这一颗感觉到了主角光环的降临!
他定了定心神,猛的一脚踹开门,趁那名壮汉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撒腿往后方跑去!
他对这边的路根本就不熟悉,只是憋着一口气,没命般的狂奔,仿佛腿都不是自己的。
秋陆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要跑,要回去和方霍在一起,他答应了要早点回去,现在已经很晚了,小霍一定很担心。
如果有下一次,他一定不再逞强了,被弟弟护着就被弟弟护着吧,这有什么丢脸的?如果能让他安心的话。
秋陆曾经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好好的保护自己在乎的人,永远充当保护者的角色,他享受被依赖的感觉,却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弱小。
道馆被毁,原叔下落不明,小六子和梁伯都在医院,他和方霍无家可归,可是他能做的,其实也只有用拳头狠狠的教训坏人而已,一点用都没有,还把自己赔上了。
他心脏狂跳,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从不远处的岔路口突然闯出来的一辆小型货车。
那车速度很快,一开始竟然还没有开夜灯,恐怕也是没有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的深夜会有人出现。
司机看到人影,猛的踩下刹车,轮胎和粗糙的地面摩擦发出难听的声音,但仍然晚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啦啦,破了破了!
这不就破了吗! 两周时间过去后,方霍和秋陆租住那间小阁楼迎来了不速之客。
有皮鞋踩着木制楼梯的声音,吱呀吱呀,闯入了他们的私人领地。
方霍紧接着看到了女主人惶恐的脸,她站在楼梯上,朝他摆着手,无措的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就进来了……”
方霍点点头,没对她生气,道:“知道了,您出去吧。”
方正林穿了双很讲究的皮鞋,鞋头是尖的,走起路来,尤其是在爬这种老旧房子的狭窄楼梯时尤其辛苦,因此他刚一上楼,就大声骂了一句。
紧接着,他环视了一圈这个逼仄阴暗的阁楼小房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屑的笑,然后直截了当的问方霍,道:“你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
方霍半个身体埋在阴影里,面无表情的站起了身,没说话。
他一直都没睡觉,从一开始疯了一般的寻找,到回到他们的小屋子里来等待,整整两周,毫无音讯,他终于要开始相信,彭泽没骗他,他的陆哥真的是走了,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方正林在屋内各处转了转,四处摸了摸,脸上阴晴不定。
他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一张国字脸,眉头中间有个川字,声如洪钟,和彭泽站在一起,如果不比较两人身上西装的价钱,反而是方正林看起来更像是个莽夫。
方老爷子还在世时,方家的生意基本已经洗白上岸,方正信接手那两年,虽比不得最如日中天的时候,但也算稳中有升。
方正林这人却不一样,他野心过大,心细不足,上位这段时间,步子都迈的很大,沿海几个城市的运输线都要从原来的人手里去抢,又有为了来钱快重振一些“地下生意”的想法,因此到处都需要打点,仅凭他手里的资金,很快就已经周转不开。
彭泽虽是他亲信,但对这些事情也只知道个大概,只晓得方霍非回去不可,但只有方正林自己才明白,如果这野种不乖乖的回去当他的工具人,那么就算等方氏全到了自己手里,也不过是一堆难以解决的烂摊子。
方正林看够了,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包装好的礼盒,问方霍:“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