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方正林看着他,他现在觉得只要这小子不发疯,什么都好说,“或者让我猜猜?第一个要求,肯定就是道馆赔偿的事情,对不对?你放心,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跟我回去,保证不会有人再拿这个做文章。”
方霍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
方正林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再就是你们馆子里那几个人,也会给他们安排好的病房。”
方霍“嗯”了一声。
方正林瞥他一眼,“你那个哥哥,我也会派人去找。”
“不用了。”方霍抬眸,指着彭泽,道,“这个就不用了,换一个吧,我要他——一只手。”
烂泥似的彭泽在地上惊恐的弹动了几下,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哼哼,应该是在祈求老板救他。
彭泽也很难受,又郁闷又难受,来C市这才多久啊,就挨了这么多次打,一周内两顿暴打,这原式道馆养的是孩子吗?是他妈野狗吧!
他决定回S市之后在业余时间里报一个跆拳道班!
方正林噎了一下,看了一眼少年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觉得这小子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点,忍着气道:“阿泽跟了我很多年了,忠心耿耿,你对着他撒什么气?不就是你那个哥哥吗,我说了,我帮你找。”
方霍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下,再睁眼时,表情已经很平静,他对方正林道,“算了。”
不用你,我会自己找。
几人下楼,彭泽走在最前面去开车,他们今天过来没带保镖,因为实在也是想不到方霍会突然发疯。
方正林步子一顿,从背后看少年英挺的背影,那模样有三分像他大哥,又有七分是完全不像的,是另一种他无法探究明白的东西,他心中泛上一丝寒意,又有一股恶意抑制不住的涌现上来。
“小霍。”方正林叫住了他。
方霍回头,清冷的眸子里有几分他能明显发觉的看不起。
方正林下了两层阶梯,微微俯身,凑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小兔崽子,别想给我耍花招。当老子不知道你想什么呢?上个周末,大转盘,跟着我的那两个人,是你派的,是不是?”
“想跟我斗,你太嫩了。”他声音宛如一条毒蛇,在方霍耳边嘶嘶吐着信子,“想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吗?”
两人对视着,用目光进行着较量。
方霍看了他好半晌,才道:“我不想知道。”
方正林眉心抽了抽,虽然他知道自己在打架上肯定弄不过自己这侄子,但还是有揍他一顿的冲动。
方霍没再搭理他,迈开腿下了楼,旧而泛白的球鞋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与方正林完全不同的声音来。
方霍并不太在意方正信是怎么死的,他唯一知道的只是,兜兜转转七年,他从没家到有家,现在又没有家了。
他的一到十岁,是泥土味的。
金钱堆砌成的与城堡别无二致的大房子,内里却是空荡荡的,他常在大门的台阶上一坐一整个白天,无聊到用小木棍捣弄花坛里的土。
而他的十一岁到十八岁,却是盐水味的。
这味道里包含C市的海水、玩的太疯流下来的汗水以及虽然并不是伤心但总会因各种原因而流的泪水。
所有这些,一齐留在了他十八岁的这个夏天。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下半部,又名《霸道弟弟爱上我之渣受(?)追夫火葬场》、《彭泽的跆拳道练到几段了》以及《浪漫满屋之在B市同居的日子》
假的假的假的!
另外,明天有事,所以明天请假一天,没有更新,后天照常~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大苏儿 7瓶;春江花月夜 3瓶; 秋陆是被一辆外地车撞的。
车上是一对中年男女,南下来做生意的,专门挑着晚上收费站不开的时候,省这几十块钱的过路费,想从C市过路到A市。
他们怕引起注意,连车灯都不开,只在车顶装了个勉强能看清路的很小的夜灯,因此路上突然飞出个影子来的时候,夫妻俩都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