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锦很想问一声,现在,这大半夜的时候?
但她只是婉转的说了一声,“这有些说来话长,不如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讲可好?你如今需要休息。”
这一次顾莞莞却是坚定的摇头,并且很认真的说,“我想听,我现在就想听。”
她的声音柔柔的,此时又带着些娇气,让齐钰锦哪里能忍心拒绝。
只是看着顾莞莞赤着的双足叹了口气,起身抱着她的小腿往床榻上放,“那就乖乖进去躺好,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
顾莞莞脸有些热,总觉的现在的齐钰锦说话很像自己娘亲无奈的哄自己睡觉时的模样。
只要能听爹爹的故事,她什么都愿意。她听话的进了被窝,还躺到了最里头,留出一大块空位给齐钰锦。
齐钰锦有些好笑的躺了下去,她可真没想到,拿捏住顾莞莞的时候是这样子的。
她躺下来,将右手摊在两人中间的空隙上,又看了看顾莞莞,而后用左手拍了拍摊开的右肩膀,那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顾莞莞自然也是一眼看明白,只是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毕竟她与齐钰锦现在这关系吧,既不像是从前那样铁了心的好好做夫妻,也不是两情相悦的恋人,甚至她对齐钰锦还有些想逃开的冲动。
要是过去了,怕是要越发不清不楚了。
齐钰锦见她没反应,便将脑袋转正看着床顶,嘴里随意说着,“怀里空荡荡的,本王怕是要睡着了,这睡着了呀,可就不能开口说话了。”说完又状似无意的拍了拍右肩膀。
顾莞莞生怕她真就不说了,便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滚进了齐钰锦的怀里,还在心里安慰自己,自己是睡懵了,哪里会晓得滚进了被子里还是谁的怀里呢。
她这自欺欺人的想法齐钰锦可看不透,她只晓得顾莞莞妥协了,便一手收紧了,让顾莞莞紧紧贴着自己。
从前的顾莞莞好似什么都不在意,那样的人总是强大的可怕,就像是没有弱点的敌人是很难攻破的。可现在她看见了,看见了有在意之事的顾莞莞,她看见了顾莞莞心间柔软之处。
不免在心里惊叹一声,原来是这样子的她啊。
“有一点莞莞说错了,这些东西并非是交给齐王府,而是顾伯父亲手交到我手中的。”怀中有人,她自然是不会睡了。
顾莞莞听了却是不信,“王爷净会骗人,这分明是要交给长辈的。”
“我从不骗人,当初父亲母亲确实在场,可这订婚书却是顾伯父亲手交予我手上,并未过任何人的手。”
齐钰锦便将当年她齐家军受顾通商大方接济,又与顾通商并肩作战,大败塔尔索国军队的故事讲给了顾莞莞听。
当年西北三城正处歉收年,军中粮食不够,塔尔索国趁机对大赢西北的骏峡城发兵,正当齐家军面临无米之炊时,是顾通商亲自带着粮食送到了前线,并留在当地收募粮食,这才有了最后的胜利。
“当时我才十二岁,稚女无知,大言不惭的让顾伯父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我。莞莞猜猜,顾伯父当时是怎么说的?”她凑到顾莞莞的耳边提问,故意似的头与头贴的极近。
偏偏顾莞莞此时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当时她爹爹说了什么。
她实在无法想象十二岁的齐钰锦说这些话是个什么模样,而自己的爹爹在自己的记忆力是一个对自己有求必应的父亲,更加无法想象他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姑娘说这样的话有什么反应。
她想了好几种可能,又都自己在心里头就否认了,最终一边摇着脑袋一边往上去看齐钰锦。
她就要认输直问,却又因自己摇着脑袋抬起时脸颊蹭到了齐钰锦的唇而整个人变得僵硬。
只是抱着,她还能因着习惯不想太多。可这样的肌肤之亲,就是在从前,她也不是能当成麻木随意的习惯啊。
偏偏齐钰锦还带着刻意又用她的唇反过来蹭蹭她的脸颊,好似在还回来一样。
如果有人能看见顾莞莞心里的小恶魔的话,那一定能看到她此刻很想咬住齐钰锦那张无赖放肆的脸,对方不求饶她就不会松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