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_作者:乔清越(843)

2020-08-01 乔清越

    日暮时分的光,并不灼热,暖洋洋地洒在风袖身上,仿佛往他身上镀了层金边。

    冷羌戎还未走近,便听见一阵笛声。

    这时他方才看清,原来风袖手中竟握着一根竹笛,正在吹。

    冷羌戎骤然驻足,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风袖吹笛的模样,勾起了他深埋在脑海中的回忆。

    阮惜玉在他府中的时候,便喜欢吹笛子。她用随身带着的那支玉笛,随随便便就能吹出一曲曼妙乐曲。

    可现在她已经不在了,而她的儿子,如她一样,重新奏响了冷羌戎烙印在灵魂里的那一曲乐章。

    风袖与她多么相似。

    可自己却忽视了他那么多年。

    冷羌戎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眶,等他吹完,才敢走到他身边。

    风袖已经记住了他的脚步声,等他过来,也没有如往常一样扭头就走。

    “外头风大,我领你进去吧。”他说。

    风袖似是听进去了他的话,却也没有要他搀扶的意思。冷羌戎看着他缓缓转身,看着他辨不清方向地往回走。

    “往左边一些。”冷羌戎陪在他身侧,像是指引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一样,告诉他如何走。

    风袖走得很慢,脚下的一块滚石,或是一方滑腻的泥土,都有可能会导致他摔倒。

    一段短短的路,他走了很久才到头。

    等到他终于扶上栏杆时,才算结束了。

    他那背影如此削瘦,仿佛随便来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一样。冷羌戎很想上前扶住他,可他反反复复地伸手,最终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放了下来。

    他不敢。

    风袖一路走回了房间,摸索着在自己夜间安睡的榻上坐下。

    冷羌戎为他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他手边。

    风袖并未拒绝。

    冷羌戎见他苍白模样,心里担忧,慢慢地也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这曲子是你娘教你的么?”冷羌戎问。

    风袖没回答他,却用双手拽紧了那笛子。他微微低下头来,眉眼间晕散一缕温柔。

    冷羌戎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难得能与风袖说上话,即使风袖并未有什么回应,他还是想说。

    “她葬在了凡阳郊外,我亲手为她起的坟。等你好些了,我就带你过去看她。”冷羌戎说。

    风袖抿了抿唇,脸上浮现出一丝脆弱。

    等他好些?他还会好么?

    虽然他未出声,可冷羌戎却读懂了他未说出口的意思。他心知这都是他的过错,却又无可奈何。

    伤害已经铸成,说再多都于事无补。

    “你娘……你可以跟我说一些跟她有关的事情么?”他也不知道他为何能厚颜说出这样的话,但一想到他错过了那么多年,伤害了她那么久,他便难受得紧,只渴盼着能从只言片语中找寻她的踪迹。

    风袖沉默了很久。这一次,他没有反唇相讥,没有出声讽刺,他只是想了很久很久,才对冷羌戎道:“她很温柔。”

    冷羌戎霎时挺直了背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风袖的脑海里缓缓勾勒出一个女子的模样,她并不富贵,也并不十分优雅,但她总是会对他笑,仿佛在她眼里,根本就没有过去不的坎一样。

    “我记不清了。”风袖颓然道,即使他很想回忆,可他那时太小了,还未来得及细细咀嚼这个女人给予他的爱,她便走了。

    可他在脑海里一番搜寻,还是想出一件事来。

    “我四岁的时候,生辰的那天。我想吃糖。我第一次记得糖的滋味,是她从别处讨来的,她小心地留着,留给我。我尝了一次,便想尝第二次。可她买不起。他在青楼里卖笑为生,别人都没有儿子,唯独她带了我这么个拖油瓶。鸨母向来看不惯她,平日里的饭菜都克扣得很,又怎会给她闲钱买这些奢侈之物。”风袖说的时候带着笑,可那笑里却又藏着苦,“可我实在闹得她没了法子,她为了我,只好去陪了一个向来恶名远播,无人敢陪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