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碍你吃饭。”
华笙轻抬眼皮,手攥着贺九卿的脚腕不松,淡淡道:“你上回还说,若是你每次求饶,我都轻易饶了你,那还有什么意思。闺房之乐,可对?”
贺九卿:“……”
他现在就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索性也不吃饭了。把筷子往桌面上一砸,随后上半身倾了过去,直接扑在华笙怀里,拼命汲取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吃个屁吃,饭有什么好吃的!我要吃师尊!”
“你确定?”
不知道为什么,贺九卿立马有一种必须要好好思考再回答的错觉。于是他很郑重地思考了片刻,这才谨慎回道:“我确定。”
“那些弟子们都在下面坐着,你就不怕被他们听见了?”
贺九卿纠结道:“我可以不叫出声的,或者叫小声一点。”
“你忍得住?”
“应该罢?”贺九卿想了想,苦着脸道:“不行,我肯定忍不住。那我咬被角还不行么?或者是……师尊找个什么东西把我嘴巴堵住,咱们不出声的玩儿。”
华笙垂头给贺九卿揉了揉脚,待脚麻缓解了,这才将手松开,抬眸道:“行了,快去吃饭罢。吃饭还堵不住你嘴么?”
贺九卿愁容满面地叹了口气,别人结道侣,时时刻刻都能双修。他结道侣,还得偷偷摸摸地来。刚要拿起筷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立马将手缩了回来。
华笙问:“怎么,胃不疼了?”
“想要师尊喂!”贺九卿撒娇卖痴,两臂环着华笙的脖颈,哼哼唧唧道:“师尊喂我,要师尊喂!”
“你手断了?”
“就是断了!反正我不管,就要师尊喂!”
贺九卿撒娇的本事,那可是与生俱来的,攻略师尊全靠撒娇。练就得炉火纯青。十次有九次都能把华笙拿下。
这次也不例外,华笙嘴上嫌弃得紧,可身体却很实诚。拾起一双筷子,就近夹菜送至贺九卿唇边。
目光温柔地几乎能溢出来水。可能连华笙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不觉中待小九已经这般温柔体贴。
贺九卿舍不得华笙此时此刻的温柔,明明吃得都快翻着白眼见佛祖了,还是大口大口地吞咽。趁着华笙夹菜的工夫,直接凑了过去,往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吃饱了么?”
“很饱了,谢谢师尊。”
贺九卿挺着圆鼓鼓的大肚子,正要躺倒。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遂迅速坐起身来,就见店小二推开房门,一揩满脑门的虚汗,急道:“二位客官,不好了啊!同你们一道儿来的小公子们同人吵起来了!我们这打开门做生意,不容易的!还请客官去拦一拦,可莫要吓跑了店里的其他客人!”
闻言,华笙站起身来,二话不说抬腿往外走。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若是真让华笙去管,估计能当场踹死好几只!
“师尊,冷静,冷静!我们先听听他们在吵什么,总得知道是谁起的头罢?”贺九卿追了出来。
华笙似乎觉得有理,这才同贺九卿在楼梯口处观望。就见一楼拐角处,一张大圆桌,十几个弟子围在一处。刚好来了一群上师府的弟子们。
两波人一见面,立马剑拔弩张起来。
“贺九卿那个胆小鼠辈,就是他害死我们二公子!”
“我呸!师风语明明是自戕而死,同我们大师兄有什么关系?若不是我们大师兄舍身将他带走,师风语现如今就要抱着个灵牌过日子了!”
“那还不是贺九卿害的!若不是因为他,我们二公子如何会同梦家定亲,又如何会被迫同人冥婚。还不是为了保全贺九卿!”
上师府的弟子们勃然大怒,又上前个弟子怒骂:“贺九卿三心二意,见异思迁,薄情寡义,就是个不知廉耻之徒!枉费我们二公子一片真心,被他如此践踏!”
这边华南的弟子也怒了起来,纷纷上前互相推搡。也不知道是谁手误,一下将桌子推翻。场面立马混乱起来。
贺九卿苦笑道:“连一个小弟子都这么说我。师忘昔定然是恨毒了我。所以教导门下弟子,但凡见到我,就要格杀勿论。”
顿了顿,才扭了扭脖颈,双手交叠在一处儿,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骨节脆响声,“我欠师风语的,我又不欠他们的,在我眼皮子底下说我坏话,胆子当真不小!”
华笙伸手拉住贺九卿的手腕,斜睨他一眼,淡淡道:“你不要胡来。”
话音未落,就见一阵巨响,隔壁桌子翻倒,碟碗碎了一地,先前那位站出来替贺九卿讲话的弟子,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华南的弟子也不过如此!跟着贺九卿那样的人,难怪学不到什么真本领!我劝你们趁早离开华南,回家种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