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就站在姒槿身边,赵飞双泼来热茶时有不少的茶水溅到姒槿身上。那茶杯倒扔的极准,正正砸在了杏花的额上。
变故就在这时发生了,杏花被砸了脑袋,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姒槿下意识想要扶住她,可手下却落了个空。
姒槿原本以为杏花可能要磕在木栏杆上受些伤,可没想到在杏花的身体撞到木栏杆的那一刻,暗红色的木栏杆发出沉闷的“咔嚓”声,紧接着那处的木栏杆突然断裂,而杏花也直直地摔了下去。
杏花只来得及尖叫一声,紧接着阁楼下就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
阁上的几人,包括姒槿在内,瞬间便愣在了当场。
白思怡最先反应过来,转头狠狠地瞪了赵飞双一眼,而赵飞双还望着杏花坠落的地方,两眼失神,面色发白。
杏花坠落的地方距离姒槿坐的位置很紧,姒槿几乎只要向外一探身子,便可看到阁楼之下的模样。
僵硬地动了动身子,姒槿看到杏花躺在阁楼下,一动不动。她的身下,漫延出大片的鲜血。那鲜血比园中栽种的红色山茶花还要鲜红。
周遭响起嘈杂的声音,有人在尖叫呼喊:“死人了!”
天空中还飘荡着雪花,那雪似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姒槿觉得那冷风吹得她浑身僵硬,她的眼前除了飞雪的白与鲜血的红,再无其他。
高耸的阁楼、飞舞的红幔、满天的飞雪、妖娆的女人、绝望的男人……
这原不该出现在她记忆中的人和物源源不断在她的脑海中冲撞,姒槿只觉得自己脑海中有什么要喷薄而出。
那记忆是她恐惧的、害怕的、不愿回想的。
“从今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曾经的长宁长公主殁了。而你,以后只会是我的女人。”
“对了,你怕是不知。你心心念念的驸马,不日便要娶白思怡过门了。这个女人总算是坐上君宜修正房夫人的位子了。”
“可是苏姒槿,作为苏家的人,这乱/轮之名,你担得起吗?”
“没有人会知道本宫来过南风阁,除了公主殿下你。可是,你已经没有机会与陛下讲了。”
……
眼前的景象纷乱复杂,耳边的人声嘈杂喧嚣,姒槿呼吸愈发急促,她想远离危险的阁边,可是她已看不清也走不稳路。
旁边的白思怡与赵飞双因杏花坠阁本就受了惊,转过头来见姒槿突然这般模样,惊得手足无措。
“怎,怎么回事,我根本没对她怎么样。”赵飞双看着姒槿这般模样,连连后退,她已经慌了神。
白思怡先镇定下来,对赵飞双道:“既然她这般模样,失足坠落便更说得过去了。”
赵飞双却不敢上前:“下面好多人,我,我会被发现的。”
“没有人发现,没有人会发现。”白思怡在赵飞双耳边不断出声怂恿。眼看就要成功,她绝不可以失败!只要杀了姒槿,君宜修就眼里就会有她的位置,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听白思怡这样说,赵飞双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没错,没有人会发现,只要姒槿死了,便不会再有人挡她的路,碍她的眼!
一步,两步,赵飞双上前,她看着因头痛而紧闭双眼站在墙边的姒槿,缓缓伸出手。
“你们在做什么!”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赵飞双一惊,大惊失色地收回手。
而姒槿也再也坚持不住,双腿一软,摔倒在地。因她的位置距离桌椅太近,摔倒时,额角直直撞在了桌沿上,顿时鲜血自伤口涌出。
君宜修来时,姒槿已经倒下失去了意识,桌角、地上全都是自她额角流出的鲜血。
看着姒槿这般模样,君宜修红了眼,周身迸出浓重的杀意。赵飞双还未来得及退开,便被君宜修一把掐住了脖子。
这是赵飞双第一次近距离看君宜修,君宜修果真如旁人所说那般俊美,可她已没有心思去欣赏,因为他墨色如深渊的眸中是满满的怒火与杀意,他常年握剑的手正掐在她的脖子上让她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