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桉玉一甩头,呲牙咧嘴,双手抱住了酒坛子不让他拿。
“车友,备小菜来,今夜我要和大兄弟不醉不归!”他一甩手,朝着倚在门上的周清妩大声嚷嚷。
阿竹也朝她看去,周清妩瞧了一眼这失魂落魄的男人,无奈地转身去了屋里。
“大兄弟,还是你命好啊——”他将手搭在他肩膀上,醉意朦胧地说起了胡话,“能与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而我呢?”他“呵”地一笑。
“我想她自由快乐,想她挣脱束缚,想她……勇敢地和命运说‘不’,所以才有了李府的李小姐。”
浪情三十日,本就是为她所著。
勇敢,坚韧,敢于逃离封建家庭的摆弄,随心所欲,自由无拘束,那才是真正的李小姐,那……也是他所期待的梨梨。
可笑的是她根本没去看一眼,心无旁骛地找着那些臭虫。
周清妩拿了酒碗和花生米来。
“干了,兄弟!”蓝桉玉豪气一碰,一饮而下。
阿竹也痛快地饮下。
周清妩叹了一口气,拿了粒花生米扔进嘴里。
酒过三巡,蓝桉玉醉得仰躺在楼梯上,他望着天上朦胧的月色,模模糊糊道:
“或许,真的不会有人懂得感同身受罢,我不理解她的奋力弥补,她也不理解我……的愿望……”
他翻了个身,手搭在阿竹腿上。
“还是你命好啊,哈哈……心爱的女人……”
周清妩坐在门槛上,听着他们二人的胡言乱语,撑着下巴望着漆黑的天空。
也许,她是幸运的,才能穿越时空遇见所爱之人,并与他两情相悦。
……
而另一边,白梨放下泛黄的稿子,望着手旁一大摞纸,轻声道:“多谢。”
可惜,她做不到。 蓝桉玉喝了个大醉, 倒在楼梯上不省人事,最后还是带着醉意的阿竹摇晃着将人扛到屋里摆弄好的。
他们聊到大半夜,周清妩因怀了孕的缘故, 早顶不住困意独自去睡了。
半夜里察觉到动静,她迷糊地睁开眼, 打了个哈欠,咕哝道:“畅快些了?”
说着边伸脚去够鞋, 下了榻走过去帮阿竹搭了把手。
“不要,我不要,我就要梨梨。”正给他脱去沾满酒渍的外衫, 却被他胡乱伸手挡去了。
阿竹也有些醉了, 看着阿妩的手被他打到,不满地按住了他的手臂。
周清妩也没想到,这人平时看上去傻乐的模样, 也有一天会为情所扰。作为朋友, 她当然希望他能如愿以偿, 可白梨看起来就与他不是一路人。
屋里有些许酒味,她皱了皱鼻子,又站起来去开了窗。
夜风拂到面上,带着一丝清凉, 肩上忽而落下一件外衫。
周清妩自然而然地将他不便拎起的另一个肩膀的衣衫提起, 无奈道:“都入夏了, 不会着凉的。”
阿竹带了些醉意,傻笑一声,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阿妩不一样,要多关照一些。”
像是在提醒她, 也像是在暗暗提醒自己。
耳朵有些痒,周清妩弯起嘴角,伸手揉着他的脸,“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还喝那么多,还早不早起啦?”
他顺着她的动作,“啵”地一声亲在了她的掌心,随即又歪着头看她的反应。
他的睫毛落下小片阴影,周清妩看着他这幅傻不愣登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难得,自从他恢复记忆离开不虞山后,就极难见到他这种傻呆呆的表情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抿着嘴巴,活像别人欠了他五百万银两一般。
她起了捉弄心思,转身捧着他的脸,将肉全挤在了两腮,“你要怎么关照我呀?”
月色洒在她半边脸上,阿竹愣愣的瞧着,掰起手指手指头一项项数着,“要让阿妩多吃饭,要让阿妩多休息,不能让阿妩着凉,不能让阿妩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