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破坏,他要破坏,他要撕裂这里的一切,他要把身体的痛苦都发泄在这黑暗上,他要把这黑暗的一切都毁灭掉!
不,不行……
他的眼珠滚动了一下,不行,阿妩还在门外,他不能……蜷缩起身体,他呜咽着,绝望地望着那扇木门,最终狠狠咬上自己的手背,鲜血随着他的手臂一滴一滴蜿蜒而下。
思绪开始涣散,他的表情在痛苦和绝望中狰狞起来。
周清妩心急如焚,她跑出屋子冲进雨中,绕到了他窗子前。
屋子里一片漆黑,她尝试着推了推窗门,窗子动了动,她心中一喜,幸好,阿竹并没有栓上窗户。
身上被雨淋得湿透了,她都没在意,而是慌忙从旁边搬了几块石头,踮着脚使劲爬上窗户翻了进去。
屋子里黑漆漆的,男子粗重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阿竹,你怎么样?”周清妩摸着黑,声音颤抖得厉害,“你别吓我呀……”
水顺着她的发丝,淌过她的下巴和衣衫,一滴滴落在屋子里。
她凭着记忆走向床,却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跤,她吃痛,伸手一摸,却发现那就是阿竹!
顾不上膝盖的疼痛,她摸上他的脸,“怎么这么烫呀……是发烧了吗?”
“你走……不要过来……”阿竹已有些神志不清,他费力地想要往后躲。
可是都是徒劳,胸口的灼热似乎要把他烧毁,他痛苦地嘶吼,愈发将自己蜷缩成团。
“没事的,没事的,阿竹,我在,我给你看病。”她努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
顺着他的手臂,她慌忙地摸上他的脉搏,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也愈发颤抖,“不该呀,不该呀!毒不是都制衡着吗,怎么脉象如此絮乱……”
突然,她浑身一震,喃喃道:“不会是……”
她的眼睛逐渐睁大,这脉象……
此刻,如醍醐灌顶,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体内藏着那么多种毒,为什么这些毒能达到如此微妙的平衡,那都是因为他体内的这几味毒,正是为了牵制他体内的蛊虫!
先前看不出来,是因为这蛊一直处于沉睡蛰伏的状态,可是现在,它复苏了……
正思考之际,地上的黑影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地上。
她呆呆地望着身上的人,大脑一片空白。
他伏在上面,眼神凶狠,像极了山间的野兽,垂落的发梢扫着她湿润纤细的脖颈,痒而滑腻,肩上的手掌火热滚烫,力气大得仿佛要把她捏碎一般。
心尖蓦地一颤。
他压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吻,不,与其说那是吻,不如说是咬。
他咬着她的唇,她吃痛,樱唇轻启,他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入口,用牙齿磕碰她的牙。
嘴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她完全被吓到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竟忘记去推开他。 急切的吻像在找一个发泄口,从嘴唇,到脸颊,沿着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
粗喘的呼吸,温热的嘴唇,粘腻的衣服,她的脑子瞬间炸开了花。
静谧的雨夜诉说着不可言说的秘密,在他想要继续往下的时候,她一下子清醒过来,颤抖着双手紧紧抱住了他,带着哭腔摇头,“不要,阿竹,不要……”
眼角滑下一滴泪,她收紧手臂,哽咽着摇头。
阿竹竟真的停了下来,然而他已然神志不清,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挣扎着脱离她的怀抱,竟面目狰狞地用头去砸地。
“咚咚咚”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砸在了周清妩心上。
她哭着爬起来,找出身上的银针,从后方刺向他头顶。
男人应声倒地。
周清妩抹着眼泪,顾不上身上的狼狈,她无措地把阿竹拖上床,“药,对,我要去找药……”
慌忙地夺门而出,大雨倾盆,她踩在泥泞中,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