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也在一旁欢快地蹦跳,一朵大红绸花系在它的狗脖子上,随着它的动作上下跳动。而小花则对火盆较为好奇,伸出爪子试探了一下,却被烫得直接弹走。
周清妩紧紧跟着阿竹,前头的温度越来越热,她没做思考,揪着红绸快速跨过火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高堂空座,可两人却依旧恭敬地行礼,当阿婆念到“夫妻对拜”时,阿竹悄悄拉上了她的手。
红盖头里,周清妩弯了弯嘴角。
“礼成! 新郎新娘入洞房!”
在一声惊呼中,阿竹一把背起周清妩,在喜娘的调笑中红着脸把自己的新娘背进了新房里。
繁文缛节一层层过,到这时,已近傍晚,阿竹挑开红盖头,盖头掀起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神陡然一亮。
眉山浅拂青螺黛,乌发盘髻皓齿羞,绛朱唇,眼波横,肤若凝脂,顾盼生辉,只见她正笑吟吟地望着他,鬓间流苏颤颤摇曳,一袭大红吉服衬得她愈发娇艳。
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周清妩轻轻一笑,扯了扯他的袖子,“呆瓜,瞧什么呢,夜色将至,还不请阿婆吃杯酒,快快将她送回家中。”
阿竹似梦初觉,他回过神,将红盖头放至她手里,又不放心地转头道:“阿妩,且等我回来。”
“哎,你等等……”
门“吱呀”一声合上,周清妩瞧着手中的红盖头,嘀咕,“怎还特意叮嘱一句,还怕我跑了不成?”
……
喜娘喜酒是喝了,可也不让阿竹远送,她道家中老伴与大儿会来接她,春宵一刻值千金,她个老婆子也不耽误他时间,让他赶紧回去。
可阿竹愣是不放心,送了她到半路,直到遇见她的老伴与大儿,才放手回去了。
只是他走之前,将怀里的一个瓷瓶递给阿婆,“她知你风湿苦楚。”
说罢,转身离去,只留阿婆颤颤巍巍地捏着字条,久久说不出话来。 夜晚将至,房里的龙凤喜烛灼灼燃烧,周清妩拿了块糕点,坐在床沿边晃着脚边吃,她百无聊赖地环视着大了许多的闺房,不对,现在不应称闺房,该说是他们的新房。
窗棂上贴了红纸剪的“囍”字,桌上也铺着大红的桌布,上头放了一碟喜糕,两只喜烛。烛光昏黄温暖,映在床榻的红绸布上折出金红的色彩。
想到待会儿会发生的事情,她吃糕的手一滞,说实在的,身为医者,妇人得的病她也是极擅医治的,她对那事儿不可能不熟悉。
只是……熟悉构造和医理,并不代表她不害怕呀!
趁着阿竹还未归来,她偷偷摸出一本没有封皮的小书,预备再复习一遍。
温故而知新,临时抱佛脚,她嫌床上的光线太暗,就搬到喜烛旁坐着,边吃糕点边看。
正经书肆里不卖这些,这是她从不正经的小书摊上偷摸买的,图是黑白线条,除了勾勒的衔接处略有瑕疵,整体动作还是挺详细到位的。
她瞟了几眼后脸渐渐潮红,随后忍不住一页一页仔细翻看起来……
一碟喜糕即将见底之际,她听到外头的动静,立马手忙脚乱地把书塞到大红被褥底下。
“你你回来啦。”她不自然道。
阿竹瞧着她的面色,颇为古怪,“可是里头太热了?”
“是有点。”她撩撩鬓角的头发,“都怪这两只蜡烛烧得太旺,我都出汗了。”
阿竹瞧着她,没有说话。
他的气息略急促,可见是赶着回来的,与平日较为不同的是,今日他的目光格外灼灼,寸寸流连于她白皙娇美的脸庞。
平日里他是瞧一眼都不敢多瞧,今日倒是颇为大胆。
“你怎么啦?”她走近,拉过他带着厚茧的手掌,“可是饿了?”
阿竹摇摇头,他低头端详着少女白皙细腻的娇美脸蛋,像是要把她深深刻入心中,“阿婆说,人生有四大幸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