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晋王的挑衅,楚王出乎意料的冷静,只静静地扫了他一眼后,便继续往前走了。
江言也跟了上去,心中很是无奈。
晋王绝对想不到,楚王与他针锋相对了这么久,两人本是储君有力的竞争者,可惜造化弄人,两人今日却齐齐沦为了阶下囚,成了一对难兄难弟。
原本注定的一场夺嫡之战,还未开始血雨腥风,便因为皇上身体大好,就此戛然而止。 众人心思各异, 沉默着又向前走了一会。
天牢管事终于停下,指着前面的一间牢房说道:“就是这里了,勉强还算干净。”
江言隔着栏杆打量, 和晋王刚刚那处牢房也没什么两样。也就上方辟了一个小窗,寒风能从外面灌进来, 不过里面的气味确实好了不少。
楚王是真正吃过苦头的, 自然不惧这种环境,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便踏入牢房。
江言见牢房里没什么取暖的物件, 只角落处铺了一层薄薄的稻草,上面放了块木板供人憩息。
冬天本就寒冷,天牢里的空气都透着湿冷, 楚王夜里只怕难熬。
管事此时已经将牢房锁上,回头瞧她:“楚王妃,这地方脏得很,还是快走吧。”
江言心知这是管事在催她离开了, 答应了一声后,还在心里默默盘算着等会要送来的东西。
楚王知道江言这是不放心他, 此时便道:“你在家中等我,我很快就能出去了。”
江言点了点头, 不再耽误时间, 嘱咐道:“等会我派人送床被子过来, 你先别睡,小心生了病。”
楚王忙不迭应了下来。
江言知道自己要是再多说几句, 怕是没完没了了,匆匆朝楚王挥了挥手,便跟在管事身后往外走。
因为还不知楚王要在这里待多久, 江言打起精神,与那管事的唠了几句家常。短短几句话,便套出了管事的祖籍就在南平城旁的小村落里。江言就此与那管事的攀谈起来,小六子也时不时附和两句。
管事刚开始还有些受宠若惊,可见楚王妃没什么架子,便放松了许多。
直到路过晋王的那间牢房时,江言的脚步才停下。
晋王此时并未如刚才那般坐在里面,而是立在门口,好似是在特意等着谁来。
眼看只有江言一人出来,晋王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问:“他怎么了?”
“他”自然指得就是楚王了。
江言不想与他说得太清楚,只避重就轻地答道:“犯了点小错。”
晋王听后,也不再多问,正准备坐回原位,便听到楚王妃压低了嗓音,问他:“你……为何不说出实情?”
她这话,便是为了试探晋王。毕竟她经历了今日的事,已经不确定上元节那天,宫宴下毒之事究竟是不是李侧妃做的?
没想到晋王听后,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脸色很是难堪。
走在前头的管事发现楚王妃迟迟未跟上来,回头看去,不知楚王妃和晋王正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实在不合规矩,忙抬高了声音,提醒道:“该走了。”
江言本就不觉得晋王会回答自己,正准备迈开步伐追上去时,就听到身后传来轻飘飘的一句。
“就算我说了,他会信吗?”
在这不见天日的牢笼里,晋王□□裸地揭开了自己不受皇上喜爱的那块遮羞布。
他脸色黯淡,喑哑道:“我并未楚王……”
江言一怔,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他,终了,还是垂首离开了。
倒是一直跟在江言身边的小六子,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再抬头时,已将情绪全部隐下。
小六子将江言送回楚王府后,一杯茶都没来得及喝,便又急匆匆地带着江言给楚王备好的东西回了天牢。
天牢管事虽派了人过来,但他做事追求尽善尽美,同时也担心别人做事不用心,所以还是决定自己再跑一趟。
这一番折腾,回宫时已近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