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不是不够吃啊?”
原来是发完饭后还剩几个馍馍,见她这里起了争执才好心走上来。
不瞧不要紧,居然有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年轻郎君。
“这……这位郎君好面生啊,是先生的……”荆花娘问。
她看到这位郎君居然直接吃时先生的东西,二人关系看起来很亲密。
时月刚想说不太认识,慕容野示意时月∶“内子。”
???
荆花娘反应过来了∶“啊!原来是先生的夫君!”
“啊——”周围的工匠也反应过来了。
“原来是时先生的夫君,生得真好,不知在哪里做事?”
“这还用问?时先生的男人,孬不了!”
“夫君好,夫君好!先生这么好的人,就该配一个好夫君!”
荆花娘超热情地往两人碗里放了好几个馍馍。
“多吃点,多吃点!不够俺们再去给先生做!”
时月从未这么尴尬过,掐了一把慕容野的胳膊∶“不会说谢谢呀?”
慕容野看她∶“?”
荆花娘连连摆手∶“不不,哪能让贵人跟俺们这种粗人道谢。”
时月轻轻哼唧了一声,慕容野转向那个皮肤黝黑,身材壮硕,正掩着嘴笑的中年妇女。
万分艰难地说了一个字∶“……谢。”
荆花娘脸上的姨母笑更浓了∶“两位吃吧,不够再跟俺说啊!”
时月胡乱应了两声,埋头吃饭。
慕容野僵硬地转回桌上的饭菜,很简单,滋味也不咋地,但周围的人吃得都很开心。
他们边吃边讨论马上要来的学徒,新建的“宿舍”,女人们聚在一起,讨论的则是家里的鸡鸭鹅,种的瓜果蔬菜,也说说东家的媳妇快生了,西家的姑娘该相看了……
贵族间吃饭,都讲究个“礼”,一个礼字贯穿了他们一生,若不是偶然来到这,他可能永远也不知道卫国百姓是这样生活的。
时月把吃不完的馍馍偷偷塞进他碗里∶“看什么啊,黄大人都被你看得吃不下饭了。”
“咳、咳咳!”黄芮大人原本在矜持地吃饭,想给太子留个好印象。
被时月一说突然就呛到了,偏偏还不敢大声咳嗽∶“失礼、下官失、咳咳咳……失礼。”
“吃吧。”时月把新端上来的面疙瘩汤推到慕容野面前。
他迟疑地拿起筷子,学着她低头吃饭的样子,用了一口。
“哧溜~”
面疙瘩滑溜溜的,不自觉发出了声音。
慕容野立马闭紧嘴,耳根一热。
时月哈哈哈哈嘲笑他∶“干嘛啊,吃饭有声音有什么可害羞的?”
“闭嘴!”慕容野斜了她一眼。
“快吃,下午带你去看麦田。”时月把黄馍馍掰碎了放进汤里,舀起一勺递给他。
“上次那个压青苗的麦子,应该已经分蘖了,我们下午去瞧瞧!” 说去看麦子, 时月一觉睡到了太阳西斜。
刚有些意识,就感觉一只手在她脑袋上摸啊摸,挪了一下,发现自己枕在慕容野腿上。
二人一坐一躺在马车中,他正拿着一卷书在看,左手轻轻抚着时月的头发,动作堪比撸猫。
时月:“……”她又挪了下身子。
慕容野将视线挪到她脸上:“醒了?”
“嗯……”时月闷闷地应了一声, 脸上全是睡出来的红印:“什么时辰了啊。”
慕容野望了一眼天:“一个时辰后日落。”
夏天日头长, 起码下午五点了!时月从他腿上爬起来:“说好去看麦子的,快走快走。”
临近傍晚,暑气消散,农人们弯腰在田间劳作。
麦子已经分蘖, 现在要做的就是除草、捉虫, 保障麦子健康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