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它拉回去吧,以后挤奶时间要固定,人也要固定,不熟的人碰它,它会害怕的。”时月把最后一点草塞给羊羊。
“还有啊,要在安静一点的地方挤,把小羊抱走。”
小羊一旦发现有人和它抢食,会嗷嗷直叫,母羊就会攻击人,所以挤奶的时候要把小羊带走。
仆妇重重地点头,感激地说∶“自从夫人将它买回来,挤奶这事可真是愁坏奴婢了。”
濮阳城的贵族们最近在流行喝羊奶,说对身体好。林氏也跟风买了一头,还有一只小羊羔。
可惜家里人都不懂怎么挤奶,买回来半个多月,也就喝上过两次。
羊奶是个好东西啊,时月觉得她也到了该补充营养的月份了,盘算着拉两头回去养。
不过,羊奶虽好,这个膻味令人难以入口。
仆妇老实说∶“丞相每次都是捏着鼻子灌进去的。”
“夫人也不太喜欢,奈何人家都说,这东西喝了延年益寿。”
延年益寿但是不至于,补充蛋白质确实管用。
时月给她支了个招∶“家里不是很多杏么,捡几个吃剩的核把仁扒出来,煮羊奶时投几个进去。”
“杏核么?”仆妇问。
“是杏仁,把核砸开,里头有仁。”时月解释道∶“也可以放一点茶叶。”
仆妇将羊的绳子解了,准备带它回去∶“奴婢记下了,一会儿将羊奶给您送过来。”
看她拽着羊不方便,时月让银杏跟她一起去∶“银杏啊,你端着,跟她去一趟。”
银杏端起了盛满羊奶的陶盆∶“那奴婢一会儿就回来。”
“嗯。”时月往摇椅上一躺,早上起得太早,这会儿都困了。
二人的脚步渐行渐远。
刚升起来的太阳不知何时被乌云挡住了,如她早上所说,快下雨了。
大雨来前,狂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时月闭着眼小憩,心说这雨太及时了,要不这么热的天,她还真不一定睡得着!
雨,似乎在下了,几滴水打在她脸上。
随后听见了一些脚步声。
时月以为是银杏回来了,刚想睁眼,对方俯下身,用手覆住她的眼睛,亲了上来!
“!???”
唇瓣相碰,那人的动作突然变得凶狠,撬开了时月的牙关,长驱直入。
“唔唔唔唔!”
“你……”时月双眼被遮着,从男人炙热的吻里挣脱一丝空隙。
“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卫国驿馆——
墨子期坐在窗前, 手中摆弄着刻刀, 一截木头在他手中慢慢被雕刻成型。
随着木花掉落,渐渐显露出人的模样。
乌尖推门进来∶“主人。”
“在无人的时候,不必叫我主人。”墨子期轻声道。
“是。”乌尖换了个称谓∶“墨师兄。”
墨子期换了把刀头更小的刻刀, 凿刻细节∶“说。”
“我打听来了,那日的人, 是卫国丞相李绰的嫡次子。”乌尖说。
“我们在城门口遇见的也是他, 听说他刚跟着孙氏商社回来,那天是去太子宫接妹妹的。”
墨子期的手几不可闻地一顿∶“哦?妹妹。”
“哪个妹妹?”
“咦?”乌尖挠头∶“墨师兄怎么知道,他不止一个妹妹?”
墨子期沉默不语。
“哦哦,这不重要。”乌尖连连摆手∶“两个,大的那个待字闺中, 小的好像已经有亲了。”
“嫁的是卫太子。”
“卫太子?”墨子期一字一顿,手中的动作愈来愈快。
“是,他前些日子出城演兵,应该快回来了。”乌尖还为那日黑铁的怠慢有些不高兴。
他的师兄墨子期,在学派中颇有地位,年纪轻轻就深受郑公赏识,南方的楚王也曾派人来, 想请他去楚国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