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期也被塞了两个,他手上接着温热的鸡蛋,还回去也不是,收下也不是。
时月笑∶“墨先生尝尝吧,新鲜鸡蛋的味道很不错的。”
她将鸡蛋一磕,回答了墨子期刚才的问题说∶“因为孩子们太小,坐那儿半个时辰已是极限,再久坐下去也读不进去,不如让他们歇息一会再继续读,效果会更好。”
墨子期半信半疑,他从小就是从几个时辰的读书炼狱里熬出来的,身边师兄弟无不是如此,刻苦用功才能有所成就。
这样玩一会读一会,能读得进去?
时月咬了一口鸡蛋∶“不然你考他们呀。”
墨子期还真喊了几个孩子过来背书,孩子们一开始拘不住,还是学堂的先生出马,一个个才乖乖背起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
一共抽了六个孩子,三男三女。
除了一个年纪太小背不全,全部背得很通顺,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孩甚至会解释其中几句。
“苟不教性乃迁,意思是如果不好好教,性子会变坏。”小女孩讲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乌黑的大眼睛怯生生望着两人。
小女孩看着只有五六岁,很瘦很瘦,身上脏脏的,但脸和手还算干净。
时月十分惊喜∶“对,你说的很对!这是夫子教的么?”
小女孩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先生在课间说过,是我听到了,所以……”
教三字经的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先生,他激动地说∶“时先生,此子可教啊,老夫那日偶然一说,她居然就记住了!”
时月摸摸小女孩的头发∶“你书背得真好!”
小女孩很害羞,小声地说∶“我以后,想和时先生一样……”
她觉得时先生什么都会,一定是因为读了很多书的缘故!
时月一愣,失笑道∶“那你要好好读书,总有一天可以的!”
小女孩用力点头,像受了莫大的鼓励。
孩子们离开后,墨子期朝时月投去了情绪复杂的目光,像钦佩,又像惊讶。
“时先生……果然与众不同。”
时月把碎蛋壳埋进土里做肥料,笑∶“我带墨先生来这里看,可不是为了得到您的夸奖。”
“墨先生觉得卫国如何,值得先生效力么?”
二人一蹲一站,对视着。
墨子期并没有给出答案∶“时先生之心胸,令在下敬佩,但是否相卫,还得看国君怎么样。”
害……时月心说那她费这么大劲,以为墨子期参观完会增加一点好感呢。
“既然如此,我派人送墨……呃。”时月站起来,突然感觉眼前一黑。
糟糕!低血糖还是贫血啊啊?
随即天旋地转——
慌乱中,时月本能地朝旁边抓去,想稳住身形,千万不要摔下去啊!
随着一阵清凌凌的脆响。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到来——墨子期及时扶住了时月的身子。
“时先生,你怎么了?”他低头问。
时月借着他的搀扶缓了好一会儿,虚弱地说∶“多谢,多谢……”
等等,不对!
时月一愣,下意识低头看去∶“!!”
他的手,不小心按在了时月四个月的肚子上。
而时月不知什么时候,把他手腕上的铃铛打掉了。
两人四目相对,墨子期缓缓收回手,表情万分僵硬∶“你……”
“有身孕了?” “你……”
“有身孕了?”
墨子期的表情太震惊, 像见了鬼一样。
时月轻咳一声,双手交叠在身前:“并非刻意隐瞒, 而是我只身在外行走, 易装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