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春双眼瞪得像铜铃:“你……你怎么敢说这么无耻的话!”
“我夫君原本就是嫡子,为什么要杀公爹?”
“明明是你狼子野心!”
“砰砰。”时月敲敲惊堂木:“肃静,一案归一案。”
班春咬着苍白下唇,脑袋撇向一边。
“你二人不认?”时月问。
“没做过的事,为何要认!”季卓反驳。
“好。”时月点头:“请惊先生上来!”
惊端着托盘上堂,将证据摆在地上:“这是在学堂附近拓下的鞋印。”
因为怕小孩打闹受伤,学堂附近都用了比较细的沙土铺地,却无意中留下了他们的脚印。
季卓冷笑:“学堂?那就是人很多了?”
“凭什么拿来做证据?”
惊看了他一眼:“没错,学堂附近确实人来人往,但大家仔细看这鞋印之间的东西!”
田本伸长脖子看去,中间是黄黄白白的碎屑:“这是……?”
“这是被踩碎的熟鸡蛋。”
当日清早,李诗兰是替丞相府厨娘送鸡蛋去学堂的。
凶手将她绑走时,不小心打翻了鸡蛋,好多都被踩烂了。
虽然事后他们进行了清理,但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季大人,你的很多侍卫,还没来得及换鞋吧?”时月看向他脚上的靴子。
得益于时代不发达,贩夫走卒多穿草鞋,像赤金他们这种侍卫身份高,需要骑马奔跑才会穿千层底纳的靴子。
千层底是由粗针麻布一层层纳成的,鸡蛋碎屑很容易卡在肉眼看不见的角落里。
季卓的脚下意识一缩。
“请季大人将你所有的侍卫叫来,我们一个个翻鞋底啊。”
季卓冷哼:“哪怕被你找到又如何,就能证明我们去过?”
“咳!”李燕玉重重咳嗽了一声——季卓这蠢货,这不等于变相承认了吗?
时月笑了,她看向地上的诗兰:“李氏姑娘,你说。”
诗兰怯于面对众人,在公子机的鼓励下,说:“我……和丫头去送鸡蛋,路上看见几个大人抱走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就是小季益。
“没想到,听见他们说「他就该随着他那死去的爹,一起去死」什么的。”
班春红着眼瞪季卓:“是你对不对!你杀了我夫君,现在还要杀我儿子!”
“你也曾规规矩矩喊我一声嫂子,叫季康一句大哥……季卓,你不得好死!你会不得好死的!”班春嘶喊着。
司寇府小吏死死将她拽着,生怕班春一时冲动。
季卓冷笑连连,李燕玉低头盘算。
时月转头:“田司寇,绑架他人按律当判什么?”
田本答:“按律当羁押五年以上。”
“我看谁敢!”
司寇府的府门忽然被人撞开,身穿鲁国服侍的侍卫一水儿冲了进来。
付雅来了。
只见她梳着妇人发髻,衣着华贵,被宫女扶着。
季卓这才站起身:“公主。”李燕玉跟着站起来。
付雅冲入公堂,一扫众人神情,将凌厉目光投向时月:“原来是李姑娘。”
“李姑娘不在家安心待产,跑在这里丢人现眼!”
时月也不恼,付雅的出现在她意料之中。
“堂下何人?”
“放肆!你连我的都不认识,充什么楞?”
时月笑了:“我认识优雅娴静的雅夫人,可不是擅闯公堂的付雅公主啊。”
“我没功夫跟你阴阳怪气的!”
“我问你,你要关他们?”付雅染着红色蔻丹的尖指甲,指着季卓二人。
时月问:“他二人指使手下绑架他人,兼杀人未遂,我为何不能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