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不冷不热,送的东西也就普普通通。
公子显并不受宠,要不封地也不会这么远。
府里日子本就紧巴,还要招待他们这么多人,也难怪朱姬心里不舒服。
人在屋檐下,时月路上做好了赔礼道歉的心理准备,但当她看到一脸血的小季益时,什么赔礼道歉的念头,全消散了!
“益儿!”
小季益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鼻子和嘴角渗着鲜血,有些地方已经干成了暗红色。
他身后站着两个强壮有力的婆子,趾高气扬:
“原来是时姑娘来领这个小杂碎,我们夫人正在陪公子看伤,没空见你!”
时月上前抱起小季益,轻声问:“疼不疼啊?”
他身上全是土,衣裳皱巴巴的,脖子、手臂、脸蛋全是抓痕。
“没事,姐姐带你回去上药,没事啊。”时月拍拍他的后背,让小季益趴在她肩上。
她原想进去给朱姬赔礼道歉的,看季益这个伤,谁理亏还说不定呢!
“哎哎!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让你走了吗?”其中一个婆子上来就扒拉时月的肩。
时月一个踉跄:“我家孩子伤成这样,就许你家公子治伤,不许我家孩子上药啊?”
“你!”婆子语塞。
什么治伤、没空见只是朱姬的下马威,没想到时月压根不按套路来——她们寄人篱下,难道不该战战兢兢,生怕得罪主人家被赶出去吗?
门里走出来一个丫头,傲慢地说:“我们夫人要见你。”
姜保和姜泰已经上好药了,还换了身干净衣裳。
姜保躺在朱姬腿上,姜泰则被萍女抱着,两对母子紧紧盯着门口,看见时月抱着季益进来。
姜泰‘哎哟’一声:“娘,我好疼,好疼啊!”
时月看了他一眼,身上的伤还没季益一半重,嚎得跟快不行了似的。
反观自己肩上的小季益,被打成这样一声都没吭过。
朱姬抬起凌厉的眼:“时姑娘,我家好吃好喝招待你们一个多月,没有得善报也不至于招来恶报吧!”
“这小子居然把我儿打成这样!你说说,要如何赔偿啊?”
姜保捂着流血的鼻子:“我要他们的弩!还要这臭小子学狗叫,从我□□钻过去!”
“闭嘴!”朱姬横了一眼儿子,高傲地看向时月。
“夫君常告诫我们要日行一善,没想到这善居然行到狗头上去了,真真是冤枉!”姜泰的伤比姜保重多了,萍女恨得咬牙切齿。
时月抱着季益:“我家孩子不是主动招惹别人的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误会?你的意思是我家两个身份高贵的公子,主动去招惹这小野种?”萍女讥笑道。
“萍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家孩子有名有姓,怎么就是野种了!”
萍女骂他的时候,小季益明显抖了一下,时月见她们这态度,也就不奇怪季益为什么会把人打成那样了。
——肯定姜家俩小孩指着鼻子骂小季益的父母,戳中他伤心事了。
“笑话!四岁的孩子不在爹娘身边,反而跟着你们这群人。”萍女的视线在时月身上打量:“哪怕有名有姓,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孩子吧。”
多年不见的姜心公主,一出现就带着十几个男人,还有一个快生了个孕妇。
虽然面上不敢问,后院的女人们私底下都不知八卦几遍了。
尤其是时月肚子里的孩子到底属于哪个男人,是她们最乐意讨论的。
“谁说他没娘的,我就是他娘!”
时月护着季益的背,看向朱姬:“今日的事是我家孩子下手重了,但指不定是谁先挑衅的。”
“既然夫人不欢迎我们,我们向公子显拜别后,自当离去!”
说罢,时月转身就走,朱姬腾地一下站起来:“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