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们凶神恶煞地围上来,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华服男子:“通通住手!”
是姜显来了。
“夫君!”萍女立马站起来,委屈无比:“你怎么才回来啊!”
姜显身后跟着墨子期,他急匆匆走到时月身边,低声说:“我来晚了。”
时月后退了半步,摇头:“那也没有。”
墨子期伸手:“我抱吧,你腰不好。”
时月生完棉棉后常感觉腰酸,但只私下跟银杏抱怨过几句。
墨子期……怎么会知道?
季益被他接过去抱,时月轻松了一点。
姜显很抱歉:“墨先生,犬子不懂事,把你家孩子打成这样。”
“我一会立马让郎中去看看,药什么的都从库里拿!”
萍女拽他衣裳:“夫君,你看他把泰儿打成这样……”
“闭嘴!不是上药了吗,多嘴什么?”姜显低吼了她一句,朝墨子期笑笑:“家中不宁,让墨先生看笑话了。”
墨子期还惦记着月见说要走的话,不冷不热地说:“已在府上叨扰旬月有余,是该离去了。”
姜显急了:“别啊墨先生!我们守城的事还没说完呢……”
边城临着几国,姜显又不擅治兵,城外村庄常会被草寇洗劫一空,他们住在姜府也不是白住的,墨子期教了姜显几种墨守之术,有利于击退贼寇和犯边的部落。
墨子期没有再同他说话,微微颔首后,抱着小季益离开。
时月临走前,特意看了一眼朱姬和萍女。
果然,踏出门的一瞬间,她听见姜显的怒骂:“看你们两个蠢货干的好事!”
季益趴在墨子期肩上,时月用手指逗他,企图让他开心一点。
小季益也很给面子,朝时月咧出一个笑。
墨子期余光一直看着她,三人的氛围迷之像一家三口。
心中沉寂很久的想法,突然在一瞬间破土而出。
然后长成了参天大树,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院子外,十六和银杏翘首盼着,见两人顺利把小季益带回来齐齐松了口气。
待看到小孩的脸,又气得差点去找姜家母子算账。
墨子期把孩子交给十六:“带去上药,顺便洗个澡。”
十六接过来,顺便把银杏拽走了:“你跟我来,我不会给小孩洗澡。”
“哎,你……姑娘!”银杏就这么被拽走了。
墨子期看着时月,低声问:“棉棉,还好吗?”
时月轻咳一声:“墨先生。”她已经猜到了墨子期想说什么。
“这世间应该没有哪一国的律法,说女子带着孩子就必须要成亲吧?”
墨子期一愣,下意识摇头。
“我知道墨先生想说什么,但是我现在只想挣钱,把棉棉和小季益好好养大。”时月撇开头,看着院子里的花。
“先生的一生应该是光辉灿烂的,应该做一番宏图伟业,应该大展拳脚,而不是在一座边境小城里,蹉跎在我们身上。”
时月觉得自己拒绝的话应该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了。
她又接着说:“这里的主人家已经不欢迎我们,是时候离开了。”
朱姬虽然有点过分,但姜显毕竟收留了她们一个多月,还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时月不是不懂报恩的人,她看边城多牛羊,准备把发酵青贮饲料的法子教给他们,让牛羊在冬天也能吃好喝好多长膘,就权当报答了。
事情做完以后,她想离开齐国一路南下,带着两个孩子和银杏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
墨子期张了半天嘴,所有的心情、所有想说的话,最后只化作一句:“好。”
“如果这是月见想要的。”
“先生都会努力去做。” 九月, 时月准备启程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