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床上的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他眨巴眨巴眼,明显愣了一会。
“妹妹……有坏人啊啊!!”
赤金他们来不及去捂小季益的嘴,门就被“砰!”地一声踢开。
时月他们抄着东西堵在门口。
好啊,那个‘怪物’终于又出现了!
六个人的视线,两两相对。
银杏手里的木棍先“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失声尖叫∶“殿下!?”
慕容野姿势熟练地抱着女儿。
男人高大的个子显得屋里有些逼仄,小小的婴儿趴在他肩上,有种老父亲般的慈祥。
时月只愣了一瞬间,用烧火棍指着他∶“把棉棉给我放下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 时月会是这个反应。
慕容野看着她, 眼里的神采一抑。
银杏压下时月的棍子∶“姑娘, 这是太子殿下, 使不得, 使不得呀!”
棍子被夺走, 时月几个箭步上前,想从他怀里将女儿抱过来。
慕容野一偏身子,将女儿护在怀中∶“半年没见,你就这样对孤?”
棉棉的小脚丫在空中划了道弧线, 时月气道∶“你根本不会抱孩子,把棉棉还给我!”
慕容野原本有些犹豫,但低头一看,孩子睡得很乖。
“月儿。”他唤道。
“你别叫我!”时月下意识驳了回去。
寂静, 四周死一样寂静。
十六冲进门,想帮时月把孩子抢回来。
赤金他们可不会让他捣乱, 二人联手,将银杏和十六都推了出去,还不忘把小季益也带走。
屋中登时剩下争执的两个人。
——还有睡得迷糊愣登的棉棉。
时月心里那个气啊。
棉棉不认生, 跟谁都能玩得很好,她以前觉得小朋友这样还挺好的, 很可爱。
可现在她巴不得孩子认生一点, 怎么能在一个‘陌生人’肩膀上, 睡得那么熟呢!
“因为孤是她父君。”
慕容野抱着女儿上前一步∶“这孩子体内流着孤的血脉, 她天生该与孤亲近。”
这是血缘的力量, 女儿就该是他的,面前的女人也是!
时月很生气∶“你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吗!”
“你给过孤尽责任的机会?”慕容野反驳。
时月后知后觉,慕容野没机会伺候小棉棉,确实是因为她。
她恨恨地撇开头。
也是怪了,她同人谈生意时,也常有生气到不行的时候,但没一个有慕容野这么可恨的!
每每都会将她逼得情绪失控。
“辛仇是你派来的吧?”
“您不是快死了么?”
时月上下打量他∶“可我瞧着,你这身体不错啊。”
“寒冬腊月千里迢迢,就为了进我家当贼,为难你了呀?”
慕容野皱眉∶“你很盼着孤早死?”
时月忽然想起她在豆腐店的那句‘他死得早’。
盼他早死,那倒不至于。
归根结底时月和他没有仇,只是生气他莫名其妙闯进来,还一副要把女儿从她身边抢走的样子。
慕容野见她低眉,忍不住上前一步,软了口气∶“国中乱事肃清,未来几年不会再生乱。”
“已经出来玩了半年,是不是该跟孤回去了?”
“太子宫里的人,都盼着你回去。”
也包括他。
一开始慕容野很生气,想过立刻将她追回来,好好打一顿!
可是又想起她走之前,两人的争吵。
李时月跟他吵过很多次架,每次都小打小闹,唯独那次不一样。
慕容野想放她冷静冷静,没想到一冷静就等来了一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