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_作者:Arkin2799(37)

2020-08-14 Arkin2799

    她还是心太软,每每看到这种场景,都叫人打心眼里难受。

    掀开帘子,李定邦背对着帐门,背影有些僵硬。

    “大哥。”时月叫他。

    “月妹啊。”李定邦声音有些嘶哑,有今天说太多话的原因,当然也有和时月一样的原因。

    “碰见老族长了?”

    “嗯。”时月应声,她提起:“大哥,我想向太子求个恩典。”

    时月说∶“希望太子能允许,此案中主动投案自首的,可以允许族人祭祀。”

    李定邦皱眉∶“新法中明确写明「凡犯重案者,绝香火祭祀。」”

    “法不容情,但法不外乎人情嘛。”时月说∶“更何况老族长大义灭亲,值得赞赏,不该有所奖赏吗?”

    李定邦似在思考,良久后答应∶“好。”

    他隐隐明白妹妹的用意,三百多人一杀,举国都会为之震荡,这是向国人宣告——这次变法改革,势在必行!

    但卫国如此脆弱,这巴掌下去若没有给颗甜枣,只怕变法未成,身先崩殂。

    三日后,所有罪名确立。

    每个案犯的供词、人证的证言、物证,全部记录在案,整整齐齐。

    这天一早,鼓声传遍乡里。

    村民们很快听到消息,扶老携幼来到临时搭建的法场。

    烈日渐渐爬高,临近中午时,强壮的士兵敲响行刑的大鼓。

    鼓声“咚——咚——”震耳欲聋,砸在每个人心上。

    高台上,左边的条案放着二十卷新法,右边供一把宝剑,剑柄上趴着象征公平和审判的狴犴兽。

    所有军士严阵以待。

    时月也和二哥来到刑场,查案的工作已经完成,审判和行刑就不归她管了。

    高台上,李定邦一身黑色铠甲,慕容野则穿着白色的长袍。

    阔袖垂在身侧,玉冠高束,身形笔挺,眉目俊朗。

    像谁家出来游玩的俊俏公子,不像主刑的人,更不像威严的太子。

    时月在心里犯嘀咕。

    “时辰到,人犯进场——”

    一百多人被士兵押进法场,浩浩荡荡,十分壮观。

    有认出家人的已经哭开了,高呼饶命。

    犯人到位,申副将展开名单,清清嗓子:“经查,车周三人被杀案,主犯六人。”

    “两地械斗案,主凶四十一人,同谋三十八人,持械杀人重犯二十五人。两案重犯一共一百一十人,现已全部到位!”

    数据一出,举众哗然!

    李定邦高声:“请太子宣刑——”

    慕容野接过竹简,展开看了两眼。

    负夏各族大多数人没见过他,更不了解他,见他年轻,好几个氏族高喊冤枉,撕心裂肺得仿佛真是冤假错案。

    慕容野一瞥台下,不语。

    法场上,满身是血的慕容驳见机大骂:“慕容野,你德不配位,强夺我家封地,民都不服你!”

    远处,有人骑马来了。

    慕容野展开竹简:“上述案犯,人证物证俱在,依据负夏新法,判——斩首之刑!”

    李定邦双目如炬:“刀斧手就位——”

    “刀下留人——”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啊!”

    来人翻身下马,跌跌撞撞想冲进法场,被士兵拦住。

    “放开我!殿下——刀下留人!慕容驳不能杀,不能杀啊!”田司寇跑得冠服凌乱,拼死阻拦。

    他身后还有一人,没他那么着急,连下马的动作都是慢腾腾的。

    是丞相李绰。

    慕容野似乎早料到两人会来,一抬手,让士兵放他们进来。

    慕容驳见到田本,大骂道:“你个狗杂碎,怎么现在才来!”

    田司寇急忙冲上高台,举着悼公手令:“殿下,君上有令,慕容驳不能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