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邦一言不发地接手帮妹妹磨豆子,边问:“是这样磨?”
他出身行伍,力气大得多,很快边缘就有白色的浆体流下。
“哇!”李锦乐看呆了,围观的小丫头们都看呆了。
时月慢慢往里面添豆子,对银杏说:“银杏啊,拿个陶皿来接!”
她忘记给石磨准备合适的桌子,银杏捧着陶皿跪在石磨边,不错眼珠地盯着:“姑娘,这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吃!”时月眼睛亮亮的。
做豆腐的过程副产品极多,不仅有豆浆,还有腐竹、油豆皮、豆渣……可以说样样都是宝贝!
李定邦兄弟接力磨了一下午,这东西太新奇了,两位少爷甚至没让家仆替,亲自磨完了所有的豆子。
满满一桶豆浆,时月将它们送到厨房。
她已经提前用布扎好了过滤的口袋,准备一口大釜,口袋套在里面,豆浆则倒进口袋里。
房梁悬着绳子,将口袋一吊——过滤的豆浆慢慢流进釜里。
时月踩在石头上,慢慢揉搓口袋,帮豆浆顺利流出来。
过了好半晌,口袋里全是清香扑鼻的豆渣,釜里则是滤好的豆浆。
“烧火,小一点,将它们煮开。”时月吩咐家奴烧火,转头看见李定邦兄弟在门口探头探脑。
她提着豆渣出去:“大哥、二哥。”
时月猜到两人会有很多问题,其中有一些也许糊弄都糊弄不过去,啧,撒谎好难啊。
李定邦看着布口袋:“这些要扔掉?”
时月摇头:“这是可以吃的,再不济喂牛羊马也是极好的。”
“喂马?”李定邦眼前一亮:“怎么喂?”
军中养着不少战马,每天供这些马吃饱就需要消耗许多粮食,如果按妹妹说,菽人可以吃,马也可以吃,能省下多少粮草费用啊!
时月细细回想:“这东西需要发酵……我是说需要特殊的方法烹煮,不然马会腹泻的。”
李定邦顿时冷静了,战马腹泻的责任他担不起。
李锦乐单纯多了:“那我可以吃吗?”
“可以呀,我晚上捏豆渣饼给大哥二哥吃!”时月朝他眨眼,顺理成章把重的要命的口袋塞进二哥手里。
“姑娘,那……那东西热了!”厨娘走出来,小心翼翼地说。
时月转身回去,从桌上舀出一碗盐卤。
这个举动把厨娘吓坏了:“姑娘!”
卫国并不产盐,盐卤需要从邻国购买,珍贵无比。平时厨房做饭只敢少少舀一些用,哪敢一下取这么多?夫人会打杀了她的!
“别怕,是我拿的!”时月对她说,顺便对李定邦说:“大哥,是我拿的,和她没关系!”
李定邦隐隐觉得妹妹要捣鼓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沉稳地点头。
“把火熄了吧。”时月对烧火的丫头说。
豆浆表面开始浮出一层薄膜,时月用木枝轻轻挑起——是黄澄澄的油豆皮。
她一连挑了四五张,直到豆浆表面不再产生油膜。
盐卤轻轻落进热豆浆,随着时月的搅动,惊人的一幕产生了——先是出现棉絮状的东西,接着凝块越来越多,水开始变得清透。
“姑娘?”银杏瞪大眼:“做、做坏了吗?”
“没有。”时月说着,把事先准备好的另一块布铺在大陶盆里,让银杏和厨娘提着四只角,把凝结的豆花舀到布上。
四角合拢,豆花有些烫手,时月捏捏耳朵,将它仔细包好,用另一个稍小的陶盆压在上面。
水在慢慢流干。
“好啦。”时月直起腰,李锦乐疑惑地凑上来:“这怎么吃?”
大陶盆里,豆花包正在渗水,上面压着陶盆,陶盆里还有重物。
“压出来就是豆腐了。”时月解释道:“豆腐的吃法有很多种,煎煮烤炙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