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从盘中拿起缝合针，直接从慕珏伤口旁的皮肤穿了进去。
慕珏紧紧的咬住牙齿，额上的汗水顺着额角不断淌落。
“乖，再忍一忍好不好。”
贺启川的语气十分温柔，就像是再哄一个怕打针的小朋友。
缝到中间的时候，慕珏的整个背已经疼的失去了知觉，可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将最后一点缝合后，贺启川拿起手术剪弄断缝合线。
“你看，现在多好看，啊，不对，”他嘴角的弧度咧的更大，“在这个位置，你看不到。”
慕珏已经失去了跟他对话的欲望，任凭他说什么，就只是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贺启川带血的手指抚过他的背部，“为什么有这么多伤疤呢。”
他说话的语气极轻，就像在喃喃自语。
慕珏以为贺启川会逼问他，可他并没有。
过了一会，他端来一盆温水，一点一点的擦干他身上的血渍和汗水。
再用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换上干净的床单枕头。
把慕珏重新放到床上后，贺启川将他摆着靠着的姿势，轻声问道：“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慕珏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头转向一边。
贺启川却像感觉不到他的情绪一般，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生气了？”
慕珏脸色苍白，微垂的双眸空洞无光。
贺启川叹了一口气，“那就喝粥吧，你身上有伤口吃点清淡……”
“贺启川。”慕珏突然开口叫了他一声，“我知道你这样做是怪我当年扔下你出国。”
他抬眸，“可你想过没有，你的人生本来就不该我负责。”
“我照顾你保护你，只是当年看你可怜，难道我要因为一时的同情心就被绑着一辈子？”
“可怜我？”贺启川的手指突然捏住了他的下巴，“仅此而已？”
慕珏冷漠如冰的双眸看着他的眼睛，“不然，还有什么？”
贺启川脸上缓慢而又诡异的浮出一抹笑容，“你慢慢想，我不急。”
说完他就松开手，从床边站起来走了出去。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慕珏尝试了所有方法挪动自己，可都无济于事。
半个小时后，贺启川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他坐在床边细心的吹了一会，然后舀起一勺先在自己的唇上碰了碰，再递到慕珏的唇边。
“不烫，我试过了。”
慕珏冷漠的看着他，“贺启川，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启川有些无辜的看着他，“我在喂你吃饭啊。”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汤匙里的白粥变凉。
贺启川也不生气，凉了就自己喝下，重新再舀一勺递到慕珏嘴边。
第二勺慕珏吃了，否则等药劲过去，他饿的手脚发软照样逃不出去。
贺启川见他乖乖吃饭，脸上立刻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喝完粥后，他帮慕珏轻轻的擦了擦嘴。
“想到原因没有？”贺启川擦完后，眼睛发亮的问他。
“什么？”慕珏有些没反应过来。
没想到两个字刚一出口，贺启川竟然扬手狠狠抽偏了他的脸。
“我再问你一遍，”贺启川的神情森冷又阴鸷，“想到原因没有。”
第486章 我渣了未来的病态医生（二十四）
慕珏的半张脸立刻的肿了起来，耳边嗡嗡作响，口腔内的血腥味缓缓蔓延开来。
他‘哈’了一声，竟开始低低的笑了起来。
现在面前的这个人，和当初自己护着的那个少年，根本不是一个人。
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和着嘴角的鲜血从下巴落下。
贺启川看着他，“痛苦吗？”
说完这句话，他脸上缓缓浮起一抹狞笑，“你活该啊。”
“既然不是真心，当初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贺启川的手指攀上他的脖子，“你知不知道这九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说着这句话的贺启川眼中渐渐泛红，喉咙处的手指越收越紧，慕珏能呼吸上来的空气也越来越少。
直到他脸色涨红一片，贺启川才像后知后觉般松开了手。
他看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指尖，倏地从床边站了起来。
慕珏不断的咳嗽着，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贺启川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慕珏喘着粗气，一语不发。
贺启川见状，便小心翼翼的护着他的后脑勺，将他平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