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听他一句话都要被气成河豚,还吃什么饺子?
陆远非不能理解他这突如其来的矫情劲儿,不能理解的就先抛到脑后,换了鞋出门,夏云则无心睡回笼觉,干脆给徐郦打电话让她起来锻炼。
恋爱不如营业,营业使我快乐。
徐郦的声音睡意朦胧,奄奄一息,话都说不利索:“教练……里介样是不人道的……”
夏云则呵呵一笑,心想我被陆哥掀被窝的时候也曾反抗挣扎,还不是屡战屡败,被碾压得渣都不剩,现在终于轮到我折腾别人了,岂会因几句哀求就高抬贵手?
“你还想不想减肥了?”他语气严肃,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绽开一个多年媳妇熬成婆的诡异笑容,“你再不起床我就上班了,要么等你睡够了咱们健身房见?”
徐郦当然不肯去健身房,嘟嘟囔囔地从温暖被窝爬起来梳洗更衣,眼皮打架,困得两眼泛泪光,脑中天人交战,在“我胖故我在”和“不瘦毋宁死”之间做出了痛苦的抉择。
每一斤脂肪都是上天慷慨的馈赠,却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减掉它的价格。
钱包已经瘦下来了,人就不能再胖下去。
她打着呵欠换上运动衣和运动鞋,头发在脑后编了个麻花辫,保证运动的时候不会被汗水黏一脸。
由于基数大,膑骨带还是要绑的,徐郦在小教练耳提面命之下换上闲置已久的运动鞋,戴好运动手环,肩上搭了一条毛巾,然后与私教在一楼相见。
夏云则给她带了一条能量胶,避免这姑娘体力不支扑在楼道里。
运动之前先热身,道理大家都懂,就是执行起来有偏差。
徐郦是典型的理论上的巨人实践上的巨婴,每次热身犹如例行公事,走个程序拉倒,十分擅长糊弄自己。
结果小教练硬按着她做了整整一刻钟的热身,什么原地提踵、对侧手**触、C字绕肩、燕式平衡……从头到脚哪一块也没放过,非要把她全身上下从慵懒状态彻底激活。
热身结束,徐郦已经开始喘了,汗更是沿着鬓角往下流,心跳攀上一百一。
她表示今天就这样吧,可比她逛一晚上楼道都管用,要知道她以前爬楼减肥,别说出汗了,喘都不怎么喘的,堪称稳如老狗。
夏云则敲敲表盘让她看时间,表示自己一节课就是一节课,保质保量童叟无欺,绝不偷工减料。
热身完了就想跑,四舍五入约等于考试写了名字就交卷。
徐郦甩了一把汗珠子,心情莫名激动,觉得教练大概要传授独门绝技让她减得多快好省了?
没想到夏云则面无表情地把她带到楼梯间,拇指往上挑了挑,说:“开始吧。”
徐郦一脑袋问号,不明白他这唱的是哪一出。
要爬楼梯我自己不会爬吗?犯得着掏钱请人教我爬?
她难以置信,喘兮兮地挤出俩字:“就这?”
夏云则用实际行动证明她之前的爬楼效果还比不上老太太逛街,而他作为私教绝对物超所值。
徐郦被他连哄骗带激励,一路狂奔,没爬几层就把心率推上一百四,本以为可以扶着栏杆喘口气,结果被魔鬼教练像撵鹅一样赶着往上爬,还要求她将心率维持在一百四左右。
这是运动软件根据她的身体状况计算出的燃脂心率。
徐郦随时注意手环显示,为保持心率,她每次休息不超过十秒钟,喘两下继续一路狂奔。
“脚步轻盈,尽量落地无声。”夏云则还要提附加要求,理由倒不是怕扰民,而是担心膝盖承受不必要的冲击。
“我这……是不是……传说中的……HIIT?”爬到二十层,徐郦汗如雨下,抱着栏杆死活不肯走了。
两腿灌了铅似地沉,腿肚子疼得直抽抽,脚底板也有发麻的痛楚,更别提火烧火燎的胸腔了。
“我听说……HIIT……十分钟……就够减肥了……”她看着同样爬楼上来,续航能力十分卓越的夏云则,满眼羡慕嫉妒恨。
“想多了,你这顶多算IT。”夏云则毫不留情地在她胸口扎了一刀,“强度不够时间凑,加油往上走。”
我这是花钱买罪受啊……徐郦猛捶心肝,恨不得穿越回前天以前。
好歹夏云则知道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的道理,一边陪她爬楼一边详细解释以她现在的心肺能力和肌肉力量承受不来HIIT的强度,冒进容易受伤,还是细水长流慢慢减吧。
面对这样设身处地为学员着想的贴心教练,徐郦还能说什么?只好耷拉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跟着教练间间断断,艰难登顶。
“很好,很好,补充水分,再来一趟。”这回夏云则大慈大悲地让她休息一分钟,刚好够乘电梯返回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