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陈友谅的船队确实是很强大,当他们调整了作战方略后,常遇春等人便立刻陷入了颓势。
而且陈友谅还专挑旗舰下手,让常遇春、廖永忠、康茂才所在的船只腹背受敌,遭受了很大程度的损害。
蒋淳斌一直远远观望着战况,因为他极其重视首战的结果,因此当他看到常遇春等人陷入险境后,立刻亲自率领船队前往救援。
但蒋淳斌的到来并没有改变陈友谅占据风的局势,因为他的战船实在是太厉害了,不仅把蒋淳斌这边的船队都给冲散了,而且还将康茂才的旗舰打得沉入水,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廖永忠见状,立刻驾驶着轻舟前去冲击陈友谅的巨舰连环阵,而陈友谅则丝毫不惧,反而仗着船体优势直接撞了来,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廖永忠周围的那一片小船都跟着遭了秧,瞬间便撞散或压坏了十数只。
蒋淳斌手下的士兵看到这种情状,一个个都生了恐惧之心,许多人都畏缩着不敢向前,甚至有的人干脆临阵逃脱起来。
蒋淳斌平日对兵士不算太过严厉,可此时明白万不能让他们乱了军心,因此掌兵日久的他也不再妇人之仁,直接手刃了几个逃跑的士兵,这才稳住了局面。
常遇春见蒋淳斌亲自督战,便清楚他心急迫,于是亲自率领兵士冲向了陈友谅的船队。
只见常遇春一人当先,一手提枪,一手仗剑,一个箭步便蹿了汉军的一艘大船,远的枪挑,近的剑劈,直杀得敌兵抱头鼠窜,纷纷坠入水。
常遇春的举动不由得鼓舞了大军气势,于是一群兵士跟在他的后面,在汉军大船蹿下跳,左突右冲,如履平地,杀得汉军闻风丧胆。
陈友谅见常遇春如此勇猛,在众人面前不由得一阵感慨喟叹,结果使得太尉张定边大为不满,直言自己早晚必将取他首级。
此时两军战船犬牙交错,尤其是蒋淳斌那边的小船只,被分割得七零八落,根本无法相互照应,只得陷入了一片混战。
这一仗可以说杀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过后只见尸漂遍流,湖水尽赤,双方的伤亡都极其惨重,而局面也暂时这样僵持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谁也没有主动发起大规模的进攻,他们都在互相试探着,同时加紧自己的防卫,以寻找一个最合适的机会。
但陈友谅和蒋淳斌的心都一直紧紧悬着,因为他们都明白,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而沈芷媛懂得蒋淳斌的这种烦忧,所以她此时走了进来,同时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端到了正躺在榻歇息的蒋淳斌跟前… 蒋淳斌吸了吸鼻子,然后睁开眼便瞧见沈芷媛站在了自己面前,敛衽侧首,笑靥如花,让他的心不由得一动,声音也跟着温柔起来,“你来啦!”
说实话,军营有个女人是不一样,尤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浴血厮杀,光是看着能让人心情好,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个能给自己出主意的。
“贱妾当然要来了,不然我们大帅还不知要可怜成什么样子!”,沈芷媛端着茶碗,顺势坐到了蒋淳斌身边,“军务倒是忙得很,可怎么能连口热茶都喝不?贱妾看着都心疼。”
“现在对于我来说,什么也不打一场胜仗来得痛快。”,蒋淳斌笑着应了一句,同时用胳膊拄着床榻坐了起来,然后接过沈芷媛递来的茶碗,半靠在了墙壁,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受了重伤的病人,“倒是辛苦你了,一个女儿身,跟着那么多汉子在这船受罪,活得也忒没个人样子。”
“大帅言重了,贱妾既不战阵,又不帮着操持,只是在背后动动嘴皮子的功夫,怎能轻言辛苦?”,沈芷媛笑了笑,同时又微不可见地朝蒋淳斌身边靠了靠,战甲的冰冷,肩膀的温度,交替着传向沈芷媛的每一寸肌肤,让她感到一阵舒服,但她又不敢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只好暗攥紧拳头,轻舒了一口气道,“大帅,陈友谅并没有那么难对付,贱妾相信你一定能够打败他的…”
语音甜腻,又透着一丝骄傲,蒋淳斌不由得有些迷醉了,但嘴倒也谦虚得紧,“但愿如此吧,现在谁也不敢妄下断言。”
男人在渴望建功立业之际最容易引fā qíng欲,沈芷媛无疑谙熟这个道理,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在蒋淳斌胳膊蹭了蹭,然后故意压低声音,在蒋淳斌耳边呵气如兰道,“大帅,你是一个很棒的男人,是一个不一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