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去书房前,刚告诉我你受伤了,母亲正打算去瞧你呢,你就来了;怎么样,还疼不疼啊?”
言罢宋氏又皱着眉头,一脸愠怒:
“那宋锦玉未免也太猖狂了!实在可恶。那还是圣上眼下,就敢下这样的毒手,一个闺阁女儿家,竟恶毒到这种地步。”
辛夷宽慰宋氏道:
“没事儿了母亲,如今已经好多了,圣上也重罚了丞相父女,想是会安生许久。”
“倒还有另一件好事儿呢,父亲同您说了没有,圣上把今年南巡一事,交给平南王府的憬世子和父亲二人一同督察,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宋氏果然面上一喜:
“真的吗?那倒的确称得上一桩好事。只是为何是和憬世子一同去,京城不是都盛传那憬世子纨绔无术吗,圣上怎么会做出此等决意?”
辛夷就笑,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
“谁说的,母亲您今日是没跟着去,若是去了,您定是说不出这话来了。”
“嗯?此话怎讲?”
辛夷拉着母亲坐下,还顺手给她倒了杯茶,语气格外轻快:
“今日憬世子在围猎场一展风姿,远远胜过这满京城所有参赛的公子皇子们,夺得了此次秋猎头筹。”
“而且今日女儿从马上坠下来,也是憬世子及时赶来救了女儿,让女儿能够及时医治……”
宋氏倒吃了一惊,没想到那憬世子并非传闻中那般无用,到底是王府养出来的世子,又怎么真的百无一用呢。只是经此一事,宋氏是对元憬更加高看一眼了。
——从前还只是觉得家世好相貌好罢了,也生过让女儿和他多接触些的想法,那时还因着一个母亲的天性,觉得稍稍有些委屈了她的阿稚;但如今看来,那些想法倒是她高攀了。
宋氏正待开口,询问一下辛夷有没有谢过憬世子营救之恩,那厢主屋门口传来些喧闹声响,母女二人都抬头看去,原是辛大人回来了。
“夫君。”
“爹爹。”
辛纪点头颔首,尔后有仆婢走上来接过辛纪的官帽,一家人终于坐在一起。
辛纪刚进门就听到她们母女二人说起憬世子,便多嘴问了一句:
“阿稚可是在说憬世子?不如也说与爹爹听听?”
辛夷笑了笑,拿起筷子给爹娘夹菜,这间隙才开口道:
“是——,方才母亲问起,女儿便跟母亲说了今日围猎场发生的一些事儿,说起憬世子救了女儿又去唤御医,爹爹便进来了。”
辛纪点了点头,颇为赞同的样子,语气也满是欣赏之意:
“爹爹以前倒从未发现这憬世子竟是这样的,不过这京城里如我今日一般惊掉下巴的,恐是数不胜数,日后估计也再无传言,会说这平南王府家的憬世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草包了。”
“平南王府又本就不是寻常高门,那憬世子身为男子却又生的这样一副好颜色,如今得了圣上赏识,日后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辛夷原本还思量着同爹娘提起元憬日后或许要来家里提亲一事,心思要不要先旁敲侧击地替他美言几句呢,没想到爹娘竟出奇一致地对元憬改观了,还给他快要夸到天上去。
可能是今日在席台处,因为宋锦玉下毒一事僵持不已时,元憬上前替圣上解围,并字字珠玑地指认了宋丞相吧,当时父亲也在场,兴许是亲眼见识,所以才这般赞誉。
果不其然,下一秒辛大人就提起席台一事,言语间对元憬是不吝夸赞啊,就连夫人宋氏,都属实惊了许久。
辛夷觉得,自己在心里斟酌好替元憬说的好话,已经用不上了。
宋氏这时又提起当初平南王妃来拜礼一事,辛纪还夸夫人有先见之明,没有因为王爷一家刚来京城就有丝毫慢待,而是恭恭敬敬地,还将憬世子介绍去岳麓书院念书,和自家女儿成为同窗,也算结下了情谊。
“今日秋猎一结束,夺得魁首的憬世子霎时就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如今是谁也不敢贬低一句了,都跑到王爷面前溜须拍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