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复又低头看她,眸中似有希冀:
“阿稚,我再斗胆唐突最后一次,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不知该怎么说,才能讨你欢心……”
他停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斟酌,双唇紧抿着,尔后温声开口:
“但我心思,千言万语我如今也说不出,只有一句……”
“……”
“阿稚,我想娶的人,是你。”
“只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五千五百字,欧耶!终于表白了,累死我个母胎单身了淦 元憬好像很紧张,辛夷甚至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但如今她自己亦是脑子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从前和余洛安是青梅竹马水到渠成,她未曾正经听过这样表明心意的情话的,元憬说自己是头一回喜欢一个人,她又何尝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
她在心里问自己:你喜欢元憬吗?你若是喜欢,自然可以随自己的心意,开口应承了就是。
辛夷脑子里极快地闪过这段时间以来还能记得一切片段,这才恍然发现,面前这个人已经快无孔不入地接触到她生活中的一切。
温水煮青蛙一样,一点一点,把她对他的隔阂猜忌、畏惧疏离给无声无息地消磨了;她受用他的好,也许当初自己都没发现,她早就不排斥他了。
况且,没必要自欺欺人,她喜欢的。
她喜欢这个总是无条件顺着她,又生的这么好看的少年,她见过他爬墙挨打的滑稽,见过他跃于马上骑射时的飒爽英姿,见过他脸红乖巧的讨喜模样,也见过他带些痴意的柔情似水。
辛夷能感到心中一震一震的不能平静,也不知是因为元憬的话,还是她自己心中刚明白过来的想法。
她那颗因为重生冷寂了许久的心,好似一瞬间又鲜活起来,像糖霜一般甜蜜的心情,丝丝缕缕如血脉藤蔓一样,围绕着她整个人。
原来这世上除了血脉相连的亲人,被人心爱是这样的滋味。她前世尚未心死时也追求了一辈子的爱,却从未体会过被人爱是什么样的,唯一一次情窦初开,还遭了彻彻底底的背叛和抛弃。
可现在就有人站在她面前,一字一句地说:
他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他想娶她,别的都不要,只要她。
她抬眼看着元憬,她知道自己并非两眼空空。
元憬见辛夷久久沉默,思及从前她的态度,还以为这次没戏了。他双肩耷拉下来,双眼可见的失落了,但还是温声跟辛夷说:
“没关系的,阿稚,你能好好听我说完这番话,我已经很开心了。至少我说出来了,许你知道,此生无憾了。”
但元憬的声音即刻低了下去,低得辛夷错些都要听不清:
“是我心甘情愿,阿稚,你别怕,也别躲我……”
这会儿已经到了辛家的马车旁,霜叶眼疾手快地掀开帘子,元憬小心地抱辛夷进去,安置好她。
他努力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辛夷分明看到了他眼里些微的无措,还有怕她听了这话心中介怀的慌乱。
在元憬转过身的一瞬,辛夷抬手,轻轻捏住了元憬的云纹袖口。
他分明听到背后女子轻轻柔柔地开口,带了羞怯和点点欢喜:
“元憬。”
“……待你及冠以后,你便去府里提亲吧。”
“……”
元憬头一刹那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随即他反应过来,欣喜若狂地转身,辛夷正抬头看他,眸中流光溢彩。
——眼前人,即是良人。
她从前从未想过,兜兜转转,竟然还是元憬。但这次不一样,这回,是她亲口许下的。
她从前想好好过完这辈子,从现在开始,她想和他一起,好好过完这辈子。
辛夷回府后,正是戌时,天色已晚,辛夷去了主院。
府里的丫鬟刚把晚膳摆上桌,辛夷就提着裙摆进屋了,宋氏见了她腿脚不便的模样,连忙过来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