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蒙面人首领功力不低,若是演戏,牺牲未免太过了。
他没有头绪,见信纸已烧成灰烬,又翻开桌上最新的江湖驿报来看。
粗略扫过一遍,牧白便“咦”了一声。
上面竟完全没有那日比武招亲的事儿,侠客榜上,踏雪的名字仍然稳占榜首,而关于乌啼国皇子的消息一条也没有。
不应当?那日见到他们比试的人不少,照理说,玉树山庄应该很快就听到风声才对。
入夜以后,牧白到玉树山庄去接悬赏令时,顺便问了林百晓,才知道原来是苏墨塞银两给他们打点过,便没有将这事儿登上去。
“乌啼国的皇帝陛下身体日益衰弱,皇室内斗正是最激烈的时候。五皇子装病躲来伽蓝,就是不想搅和进去,自然得把这消息压一压,若让乌啼皇室的人晓得他不仅装病,还武功高强,岂不是完蛋?”林百晓问“怎么,踏雪少侠该不会因为比武招亲记恨上他了吧?”
“那倒没有。”牧白想了想,问“玉树山庄消息灵通,不知林庄主对红莲教了解多少?”
林百晓挑起眉:“红莲教,他们可是神秘得很,常年躲在那鬼都里。不过近两年,乌啼境内出现过几具因红莲火毒身亡的尸体,应该都是红莲教的人,照这样看来,他们可能开始在乌啼国频繁活动了。”
牧白沉默片刻,开口说:“他们修炼的好像是都是邪功。”
原文中,红莲教主为了修炼邪功,将一处镇上百余户人家残忍杀害,她手下的护法也尽是些邪门歪道,练功的方式比黄眉怪之流更为阴邪狠毒。
“对。”林百晓点头道“乌啼国已经发生数起灭门惨案,虽还没查明真相,但依我看,很可能是红莲教干的。”
“是这样,我过些日子要去乌啼一趟,劳烦庄主帮我查一查,有哪些悬赏令能在那儿完成,与红莲教有关的最好。”
“稍等。”
不一会儿,林百晓捧出来一摞卷轴,堆在桌面上:“乌啼的悬赏都在这儿了,少侠自己挑吧。”
他端起茶喝一口,又道:“乌啼境内也有我们的人,到了那儿,少侠可去问问当地的探子,他们了解得多。”
“好,多谢林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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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苏墨花钱打点过,他在比武招亲会上崭露头角的风声还是传到了乌啼皇室。
前往乌啼皇都路上,只要途径荒郊野岭,几乎都能遇见刺客。所幸都是些喽,轮不到牧白出手,夜行和锦衣便已经解决了。
苏墨则一直斜卧在马车里看书,眼皮都不抬一下。
眼见马车第四次被迫停下,外面传来砍杀声,牧白忍不住推了推他:“苏墨,你在乌啼到底有多少仇家?”
对方眨了眨眼,轻轻笑着捏起他手指尖:“别怕,不会有事的。”
“谁怕了,我就问问。”牧白盘腿坐到他身边,小声问“你打算安排我住到哪个大臣府里?”
“是与我交好的一个近臣,他那儿还算安全。”
“叫什么名字?”
苏墨抬起眼,看了看他:“申元。”
牧白在脑海中过一遍悬赏令上的名字,查无此人,说明可能是个好官。
说起来,原文中苏墨的党羽也少有大奸大恶之人,辅佐他登位以后,倒把乌啼国治理得井井有条。牧白想了想,又问:“你和彭德寿熟吗?”
苏墨挑眉说:“他是三皇子那边的。”
“这样啊。”
牧白又问了几个名字,苏墨一一回答:“严大人为六皇子做事,汤尚书是和亲王的人,至于郝大人,我和他倒确实有过点交情。”
“哦?”牧白凑过来。
“他原想让父皇将家中独女赐婚给我,不过我当时恰好装病躲到青莲谷,便借此推掉了。”
牧白皱起眉头:“听说这个郝大人贪污了不少赈灾的银两。”
“这我倒无甚了解。”苏墨淡淡道“掌权者更看重官员是否忠诚,至于那点蝇头小利,贪了也就贪了,只要不影响国之根本,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郝大人虽贪,但比起那些结党营私的,用起来反倒更让人放心。”
牧白瞧住他:“你怎么还替他说话,就因为人家要把女儿嫁给你?”
“不,随口一说罢了。他想将独女嫁过来,便是向我抛出橄榄枝,我无心党争,自然也不会接这门亲事。”
牧白“哦”了一声。
假使真像林百晓和苏墨说的那样,他装病跑来青莲谷是为了躲开乌啼皇室的党争,那恐怕如今与红莲教勾结的另有其人。
“你问这些做什么?”苏墨略一思索,明白过来“这几位都不是好官,你是又接了悬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