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把茶杯放下。
郝看见苏墨旁边坐着一个英气艳丽的美人,脸色变了变,上前问:“这是秦姐姐吧?我听他们说过你,你长我一岁,我便唤你姐姐,姐姐不介意吧?”
这一口一个姐姐的。牧白笑笑说:“不介意,叫哥哥都行。”
郝笑着抓起牧白的手:“秦姐姐真好。”
牧白从没被女孩子抓过手,立刻条件反射地抽了回去。
郝一愣,随即露出受伤的表情:“姐姐这是嫌弃我?”
“没有没有,我只是不习惯。”
她却不听牧白解释,转头问苏墨:“苏墨哥哥,秦姐姐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跟你定过亲?”
牧白:“……”
苏墨道:“没有,他只是不喜欢别人碰。”
郝便冲着他笑起来:“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秦姐姐讨厌我。”
牧白默默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抬头时苏墨已经站在面前,朝他递出手:“我们去卧房看看。”
这是要……牵手的意思?
牧白眨了眨眼,将手搭过去,便被极轻地牵住,向外走去。
苏墨走得很慢,手指还在他指间细细地摩挲,弄得牧白有些痒,掌心都在发烫。
他从没跟人这样牵着走过,一时僵硬得像块石头。
便听苏墨笑起来:“你紧张什么?”
牧白正想回嘴,瞅见在前头带路的郝,又噤了声。
推开厢房的门,郝先一步走进去:“秦姐姐,你晚上就住这儿,这可是我们府上最好的一间客房。”
牧白探头瞅两眼,屋里陈设齐全,虽算不上华丽,倒也不寒碜,住个几日是足够了。
苏墨牵着他踏进屋里,在桌边坐下,打开茶壶瞥了一眼。
里面的茶水还冒着烟,显然刚沏不久,他拿起来递给郝:“劳烦换一壶新的。”
郝看出他是想支开自己和牧白独处,眼底闪了闪,乖巧地答应:“好。”
然而转身时,却突然脚底一歪,身子撞上桌沿,装满烫茶水的壶脱手飞出去,正正好砸向牧白。
牧白一抬手接住,稳稳当当放在了桌面上。
郝眼底不虞之色一闪而过,竟红了眼眶,泫然欲泣地上前:“秦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误会……”
“哦。”牧白笑了笑“你是有意的。”
郝一愣。
“我站你背后都能砸过来,角度如此刁钻,不去扔铁饼真是可惜了。”
郝没来得及思考铁饼是什么玩意儿,赶紧酝酿出几滴泪在眼眶里打转:“秦姐姐,你怎能这样想我?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
说着说着便开始抹泪儿。
牧白简直目瞪口呆:这姑娘,老嘤嘤怪了。
“,郝姑娘,你别哭了。”
他劝了两句,见郝哭得愈发泪花带雨,摇摇头,把桌上的茶壶拎起来,递过去:“快去吧郝姑娘,再不去皇子殿下该渴死了。”
苏墨配合地咳嗽两声。
郝泪眼婆娑地看看牧白,再看看苏墨,见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只好哭哭啼啼地走了。
牧白赶紧把门关上。
他走到苏墨背后,抓住肩膀摇了两下,阴阳怪气地问:“苏墨哥哥,你有几个好妹妹。”
苏墨笑出声,拉住他的手把人拽到面前:“我没有妹妹。”
“哦,对。”牧白说“你府上还有几个男宠。”
“你很介意?”
牧白抬了抬眉毛:“我只是嫌麻烦。”
“我已经遣人把他们送回宫里了。”
“哦。”牧白低着眼看他“那你如果有需要……怎么办?”
苏墨笑起来:“什么需要?”
“就,像我那天晚上一样。”牧白轻声问“要我用手帮你吗?”
苏墨抬眼看他,忽然站起身来,环住牧白的腰,在他耳边低低地说:“我想……你。”第三个字是动词。
牧白睁大眼睛:“你、你在说什么垃圾话?”
他想起上回在丞相府看见的景象,一阵恶寒:“我不能接受。”
“你若是喜欢,就把那些男宠召回来,别想打我主意。”
苏墨抱住牧白,轻轻咬着他耳朵,嗓音居然放得很软:“小白,我不喜欢他们,只想要你。”
牧白那天夜里就被撩得七荤八素,这回绝不能再掉进温柔陷阱,果断一把推开苏墨:“我说了不行,你想都不要想。”
被漆黑眼睛望着,他有点心软,又说:“你若是需要,我可以用手帮你,多的你就不要想了,不可能的。你若不能接受,便退了这门亲事。”
苏墨还想说什么,却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
郝回来了。
牧白打开门,从她手里接过茶壶,道了声多谢,便要将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