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几乎要将魏景行打横抱了起来。
魏景行甫一下去,便是一个踉跄,袁成书赶紧上来搭把手。
两个人一左一右撑着他,才勉强让他维持住站立的姿态。
好在这会儿,大家都火急火燎地往城里涌去,或者忙着追击慕准一行丧家之犬,并没有朝这里看。
只张立担忧地回看了一眼,但到底没有打马过去。
慕鹤轩将两指并拢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哨子,站在不远处的骏马顿时飞奔而来。他拦腰抱起魏景行飞身上马,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前面,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拉住缰绳,双腿一缩紧,骏马便“嘚嘚嘚”地奔跑起来。
此时,城头上已经的旗帜已经全部换了下来,“魏”氏大旗迎风飘扬。
占领了城楼的士兵高声欢呼,而落败的残兵则扔了器械站在原地等待清点。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从此,风雨飘摇的上京城,迎来了它新的掌权者。
慕鹤轩将一切善后事宜扔给袁成书,张立和慕白三人,自己则护着魏景行,一路狂奔到原先的安王府。
府里的下人只剩下些不愿意离开的老人了,冷不丁看到一年多未见主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均吓了一大跳。
反应过来后,便是热泪盈眶。
慕鹤轩也来不及寒暄,他大喝一声,“快去打盆热水来!”
随即抱着魏景行下马就往房间跑去。
魏景行此时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他半阖着眼睛,头轻轻地靠在慕鹤轩的胸前,眼里并没有焦距。
本来嘛,他本就病得重,高热不断,在这样的状态下本来是连床都爬不起来的,可他偏偏骑上马一路狂奔,还在高台上坚持了这么久。
精神松懈下来的那一刻没有直接晕过去,已经是神一般的意志力了。
也难为慕鹤轩了,魏景行穿着铠甲居然能一下子抱着他跑那么远。
熟门熟路地进了房间,慕鹤轩把人放在床上让他靠着,自己开始给他解开铠甲。
因为魏景行意识不清,慕鹤轩一将他揽过来,他就软软地往下滑。
无奈,他只好叫两个人来帮忙。进来的那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架住魏景行的两条胳膊,让他坐起来,慕鹤轩在他跟前慢慢地他绑缚的带子,再一部分一部分地帮他脱下来,直到脱得只剩一件中衣,再慢慢扶他躺倒在床上,将他的腿抬上去放好,再给他盖上被子,打算给他擦脸。
……
等一切都弄完的时候,也已经傍晚了。
有人来报,“张将军和袁公子到了。”
“王爷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让他好好睡一下吧,这段时间,他辛苦了。”
袁成书默不作声地上前去抓了魏景行的手腕给他把脉。结果,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样?是不是不好?”
“之前压下去的毒素又有泛起的迹象,还好我已传信给师傅,他不日就会抵达上京。”
“……嗯。”
袁成书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我没事。事情都结束了吗?”
“嗯,降兵都清点完毕了,慕准和那个妖孽国师也都下了大狱。唔,还进了趟皇宫,我们到勤政殿的时候,小皇帝正躲在桌子底下呢。说实在,那孩子实在可怜。”
“身在帝王家,能有什么办法?以后好好安顿他就是。”
“是啊……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毕竟赶了这么多天的路。”
“嗯。”慕鹤轩连姿势都没有变地应道。
袁成书摇摇头,就同张立一起退了下去。
他们走后,慕鹤轩倒真有些困了,于是,他便也脱衣上床,在魏景行身边躺了下来。不久,便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之后,有一双夹杂着嫉妒和怨恨的眼睛,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