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白施展轻功,不过几个瞬息,便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
“还楞在这里做什么?快给我追,追啊!”
唐时茂望着空荡的山寺大门,心急如焚地催促。
“多谢唐大人救命之恩!”
“多谢唐大人!”
“唐大人您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从衙役口中得知谢瑾白昨夜便是宿在大殿,唐时茂追回大殿。
尚未来得及询问众人是否见过谢瑾白同唐小棠二人,唐时茂便被大殿中的百姓给团团围住。
原来,早已有先一步回到寺庙的百姓,告诉了殿中百姓山下城内发生的事情。
此时,百姓无不将唐时茂当成了神佛在世,齐齐地对着唐时茂下跪,感激磕头。
唐时茂在山寺僧人的帮助下,很是费了几番功夫,终于从百姓当中脱身。
又遣了衙役去找来殿中府中家丁、婢女,询问是否见过小公子。
谁料家丁、婢女一概摇头只道不知,便是青鸾也回答未曾见过小公子。
唐时茂眉头紧锁。
那谢怀瑜究竟将人带去了何处?
唐时茂自辰时披衣外出,一个多时辰过去尚未回来。
杜氏独自一人等在僧房之中焦心不已。
天刚亮,便叫来丫鬟清莲外出去探听探听。
清莲打听到老爷先前为了阻止百姓同山道上驻守的官兵起冲突,出了千叶寺,赶去百姓闹事的地方去了,已经在回山寺的路上,又从已经先一步回来百姓口中听说了那赤丈河堤坝溃堤,眼下整个淳安城都陷入一片汪洋之事。
娉婷在一旁听了,倒抽一口凉气。
杜氏听说后,亦是大大吃了一惊,“什么?那赤丈河当真溃堤了,整个淳安城都陷入了一片汪洋当中?怎么会?那赤丈河堤坝往年也不是没有决堤过,如何这次便……”
“听说是这两日的暴雨导致赤丈河水位远远超过了历年的水位线什么的,奴婢不甚明白。不过确实是有许多百姓亲眼瞧见了那堤坝溃堤,洪水倒灌涌入城内。听说好多树木都被连根拔起,就连房舍等也具被洪水给冲走了。夫人,这次真是多亏了老爷,要不是老爷坚持要咱们上山,那么大的洪水,咱们要是还在城……”
“停!你别,别说了!你这说得我这心慌得厉害……”
杜氏同其他百姓一样,听了都是一阵后怕。
她捂着胸口,双腿发软,似是连站都要站不稳。
清莲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方才都怪她多嘴了。
“夫人,我扶您……”
“夫人,我扶您到边上椅子上坐坐。”
清莲挤开娉婷,扶杜氏到一旁的椅子上歇息。
转过头,理所当然地对娉婷吩咐道,“娉婷去给夫人倒杯茶过来。”
娉婷心里头不大舒服,可她一贯不争不抢惯了,闻言,也唯有默默去倒杯茶给清莲递过去。
“来,夫人,您先喝杯……”
“嘭”地一声。
不知是不是清莲方才进门时没有将门关紧,房门被风吹开。
杜氏才堪堪由婢女扶着坐下,冷不伶仃听见这声响动,骇了一跳,手臂打翻了清莲手中的热茶。
清莲躲闪不及,杯中滚烫的热茶悉数浇在了杜氏的身上。
“啊!”
杜氏像是一只被热水泼了满身的母□□,“啊”地惊叫一声,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
“啪!”
怒不可遏的她,扬手一个巴掌用力抽在清莲脸上,“要死了!你这个贱婢!”
清莲自己手背已被热水烫得通红,可她不敢为自己辩解半分,只低垂着头,连喊一声疼都不敢。
娉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可当着杜氏的面,自是不敢表现出任何的吃惊。
“清莲,我先扶夫人进去将这身衣服换下,你赶紧去外头打一盆冷水进来!”
娉婷忙将杜氏扶到屏风的那头换下身上这件被茶水泼脏了的衣服。
娉婷选择自己陪杜氏去换衣服,由清莲去打水进来,一方面是为了避免杜氏再拿娉婷撒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娉婷能够借着打冷水的功夫,为她自己烫伤的手背浇一浇。
清莲哪里能够理解娉婷的这一番苦心?
她端着屋内的脸盆外出打水,心里头甚至因为娉婷这会儿使唤她,暗自嫉恨上了!
方才若不是娉婷将热茶递给她,此刻被烫,被掌掴的人又岂会是她,又怎会轮到娉婷那个贱人对她颐指气使?!
清莲端着水盆恨恨地朝门口走去,见到一身湿漉漉,发梢,衣服都在滴水,整个人宛若刚从水底爬出水鬼的谢瑾白吓了一跳。
她失声尖叫道,“你……你是何人?这里可是女眷房舍!你还不赶紧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