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弃弱泪眼汪汪地看着荣焉,哽咽道:“为了祝郎,让我付出什么都可以!”
果然,小姑娘都很难缠。
荣焉心想着,嘴上继续道:“你跟他在一起三十年,我收走寿命去世后,他就可以重新找个漂亮的妻子过日子,到时候谁也不会记得你。”
武弃弱愣住,突然没有底气道:“祝郎……祝郎不会这么做的,他……”
“你先别急着下结论。”荣焉摆了摆手,“你去问问不就得了,如果问过了还不后悔,你再来许愿。”
武弃弱纠结片刻,转身跑了出去。
荣焉跟在她身后,想去看个热闹。
沈昼眠拎着他的领子把人拽回来:“先吃饭,他们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卤肉饭再不吃就凉了,不好吃了。”
荣焉毫不犹豫地打开食盒,捏着筷子开始吃饭。
看戏在吃饭面前一文不值。
等填饱了肚子后,荣焉拽着沈昼眠去了沈家的前堂。
沈伯庸沈从越这对父子对这种事情一向敬而远之,为了避免沾染是非,早就偷偷跑出去了。
曲净瑕明白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带着琉璃雪、乌苏尔与端木笙坐在房顶上偷听。
前堂上,武崇宁坐在主位,武弃弱则是站在她身后,两名男子分坐左右,左边的那个肥头大耳,壮硕笨拙,右边的那个眉清目秀,气质温润。
荣焉看着两个人之间明显的差别,突然理解了武弃弱的感受。
换做是他,也不会愿意嫁给一个肥胖油腻的人。
沈昼眠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师兄别认错了,胖的那个,才是她的祝郎。”
荣焉吓得瓜子都掉了:“你说什么?”
胖的那个,才是武弃弱口中的祝郎?!
武弃弱图的是什么呢?
图他年纪大,图他一身油?!
这姑娘压根不用许愿,叫端木笙上来给她治治眼睛就好了。
武崇宁的目光已经看了过来。
沈昼眠轻咳一声,正色道,“师兄,我给你介绍一下,右边这位是豫州知府的儿子,姓刘,刘云舒,左边的是豫州祝家的大公子,祝忠宝。”
祝忠宝见到荣焉,眼前一亮,张口就夸道:“这位公子长的好生俊俏,怕是在千万个人里才能挑出这么一个灵秀的,不知道小公子姓甚名谁,家在何处啊?”
懂了,图他会说话。荣焉不咸不淡地想,指了指身边的沈昼眠:“我是他家的。”
沈昼眠嘴角的笑意彻底压不住了:“这是我师兄,荣焉。”
祝忠宝立刻反应过来,拱手道:“天作之合!二位这是龙凤结缘,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刘云舒站在后面,欲言又止,迟疑良久后,才惜字如金道:“久仰雾隐山使者大名。”
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十分讨人喜欢。
荣焉颔首道:“不必客气。”
随后坐在了他的身边。
沈昼眠自然是跟荣焉坐在一起的。
祝忠宝一人坐在左边,看上去势单力薄,他倒是也不在意,依旧笑呵呵的。
武崇宁看着四人寒暄几句,等荣焉落座后,继续先前的话道:“两位,我已经说过了,我现在是沈家的人,弃弱的事情不归我管,我也管不了。你们还是去问武家的长辈去吧。”
“姑姑!”武弃弱急了,“他们都想让我嫁给一个手无寸铁的废物!那我怎么办?他要是死了,叫我守活寡吗?”
“荒唐!”武崇宁拍案而起,怒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堂堂知府公子,配不上你一个武林二流世家的大小姐吗?!”
前堂的桌子被生生拍裂,七零八落地摔在了地上。
武弃弱委屈得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不怪武崇宁发火,而是这些年,武弃弱实在做的有些过分。
她是武崇宁兄长的遗孤,当年武家男丁惨死梦中之时,她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武家的女子原本不需要习武,武弃弱在刚出去没多久,武家的长辈就给她定了一门娃娃亲。
正是和豫州知府家的小公子。
后来武家式微,武崇宁掌管大局,武家女子也开始习武。
这些年来,武弃弱在江湖中闯出了一些名堂,她善用袖弩,百发百中,因为在武家小辈中排行第五,不少江湖人都尊称她一声小五娘。
习武者达到一定境界,可容颜不改,长命百岁。
武弃弱的武功在达到岁停之境后,开始对这门亲事生出了不满,打心眼里开始抵触刘云舒。
她若是看上了别人也就算了,偏偏看上了祝家那个除了会武功、什么都不行的祝忠宝,武家长辈自然不会同意她的请求。
武弃弱闹来闹去,少不得当众侮辱诋毁刘云舒是废物,刘云舒却始终都在隐忍退让,没有选择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