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他回来了_作者:兔牙阿梁(91)

不管是在后面抱着他,还是被他抱在怀里,荣焉的模样都让他有些情难自禁。

沈昼眠心猿意马地想着,荣焉所讲的窍门一句都没听进去。

一轮弯月栖息在山阿。

关于朔风回雪的教学,依然毫无进展。

出过汗的身体黏黏糊糊,荣焉恨铁不成钢地点着沈昼眠的额头,“你怎么这么笨啊?打架不是很厉害吗?贺兰看一眼就会的东西,天都黑了,你还没学会。”

就差说一句朽木不可雕也了。

沈昼眠闷声不吭,低头乖乖挨骂,等荣焉停下话头后,才可怜巴巴的抬起头,委屈地看着荣焉。

荣焉的心瞬间软下来,妥协道,“算了,可能是你不适合这个轻功。我们去湖泊冲个凉再回去吧。”

天色已晚,水温尚暖,荣焉脱了衣服沉进水里,发出舒服的喟叹声。

他骨架小,体型偏瘦小,肌理线条干净流畅,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独有的朝气蓬勃。

沈昼眠站在岸边,迟疑许久才走进水中。

荣焉身上留下的刑具疤痕已经彻底消失了,却还纵横交错着数十道陈旧剑伤,色泽暗沉,盘踞在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格外扎眼。

“师兄。”沈昼眠伸出手,抚摸着荣焉后心处约有三寸长的贯穿伤,“你还记得,这道疤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吗?”

“嗯?”荣焉转过身,指着露出胸口处同样的疤痕,“你说这个?”

“……对。”

“不记得了。”荣焉撇撇嘴,“我大概有那么三十几年,浑浑噩噩,清醒时间很少,什么都不知道,雾隐山灵用我的身体许愿还愿,我之后的所作所为也是在依靠雾隐山使者的本能。”

“那关于岐琼楼的事情,师兄还记得多少。”

这就有点难为人了。荣焉仰起头,认真回忆道,“就记得,好像有个人,帮我包扎了伤口,还说要养我,我杀了大火长老他就不见了……剩下的记不清了。”

沈昼眠僵在原地,突然生出勇气,从背后紧紧拥住荣焉。

带着三分□□与七分深情。

漫天星光映在湖水中,岸边青草萤火熠熠,虫鸣四起,衬得周遭环境越发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也不知道荣焉算是沈昼眠的养父(?),还是师父(?),还是师兄……

彳亍口巴。

反正你们知道他是受儿就行了,别的不重要。

真的没有人想猜一猜结局吗?猜到了算我输。

第47章 青州卷十二

那道贯穿伤,是沈昼眠亲手留下的。

在很多年前的岐琼楼,他曾经一剑贯穿了荣焉的胸膛。若非雾隐山使者不老不死,他就成了害死荣焉的凶手。

这件事是是哽在他心尖上的疤,久不愈合,淋漓地流淌着滚烫的血,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理智,让他不断地触碰着贪嗔痴的边缘。他不敢说,也不能说,一味地用纱布重重堵住伤口,试图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

荣焉不知沈昼眠的情绪为何突然低沉下去,拿出撸狗的手法,呼噜呼噜埋在自己颈窝的大脑袋,哄道,“好了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我又不会死,这种伤口不痛不痒,你不必在意。”

“但是会疼。”

荣焉无言以对,沉默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关系,我也不会疼。”

九日的酷刑,磨平了他的痛感,就算是再重的伤,对他而言也只是像被小刀划了一下,并不会有特别鲜明的痛感。

不过他这个人有些娇贵,疼一点都受不了,但是日子久了,总该习惯的。

他的话像是迟钝的锉刀,一点点磨在沈昼眠的心口,明明不伤人,却勾连着他的血肉狠命摩擦,疼得他无以言表。

“没事,今后有我。”

良久,沈昼眠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

这句话,对于荣焉来讲有些迟了,但也总比没有要好太多。

“我有点困了。”荣焉从水中走出,湿淋淋的头发敷在他的后背,挡住了不少伤痕,“我们回去吧。”

迟疑片刻,他又补充道,“回栖松院,不去北草院。”

说了那么伤人的话,他没脸再去见无刀。可即便如此,也比他们被朱渐清盯上要强。

沈伯庸与岁青练在众目睽睽之下,行色匆匆地离开归云山,无刀脸色阴沉地送两人离开,没多久,门派就传出荣焉与三人决裂的消息。

朱渐清坐在弟子宿舍的屋顶上,听着下面弟子议论纷纷,不免发出悠长的感叹,从屋顶跳下去,直奔焚绯院而去。

夜色已深,焚绯院的烛灯还亮着。

几天时间过去,陆桓的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褐红色的疤痕看上去格外丑陋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