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经理这下才是真的怕了,捂着脸上的伤,抖着手,压低声音喊,“滚,你给我滚。”
“切,”朱慧珍这才揽了揽衣领,拿着包趾高气扬的走了。
出来后,还听到屋里传来一声什么东西摔地上的声音。
门卫
刚才小年轻跟看门大爷聊了几句,“小李,刚才那个女的是干嘛的?”
“说是厂子生产冰棍的,到咱这来推销。”
“哦哦,那可好了,今年咱们这有冰棍吃了,我这倒没什么,就是车间实在太热了,去年就熬过几回绿豆汤,有好几个小伙子都中暑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说不定成不了......。”小李撇撇嘴说道。
“为啥?没指标?这家看上去也是私人小公司啊。”
正说着,两人就见朱慧珍快步走了过来,看也没看两人一眼,推开大门就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啥也没说各忙各的。
钟业成到了配件厂门口,看了半天,这配件厂没有名字,只是门口立了块配件厂的牌子,一开始他都没看到。
这下终于找到,他刚想前去问问,就进大门突然打开,朱慧珍推着车子走了出来。
此时朱慧珍的样子没有出来前那么狼狈,弄乱的头发理的平整了些,衣领的扣子也扣上了。
但在钟业成眼里,她还是跟平常不一样。
虽然两人并不是熟悉到什么程度,但是钟业成哪次见她都是衣服整整齐齐,头发一丝不乱,怎么今天这么.......狼狈。
他看了看厂子,地理位置偏远,想起粮管所的小田说,这家公司人不咋的。
他脑子突然就是‘嗡’了一下,哆嗦着唇说,“珍......珍姐,你?”
“你...你没事吧?”
别看朱慧珍刚才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其实在人家地盘上也是怕的要死,强做镇定而已。
此时看钟业成这样,哪还不知对方是为她担心,但她并不想显得自己有多害怕,就开玩笑道,“你怎么还结巴上了。”
随即又有些愧疚道,“不好意思啊,我早上早到了会儿,就想到先去看看,结果就弄到了现在,你找我找我挺辛苦吧?”
钟业成摇摇头,“我没事儿,他们是不是怎么你了?我去找他们。”
说着,他一把就将车子扔开,就要去砸门。
朱慧珍赶紧拦住他,“他们没怎么我。”
她看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又看看自己可能是跟平时样子有些不同,于是又道,“是,那个姓苟的是动手动脚了,不过我一巴掌就呼她脸上把他教训了一顿,他也没讨到好。”
钟业成这才松了口气,也有心思问,“珍姐,你说你等我会儿不就行了。这镇上不就四个目标嘛,你这么着急是干嘛?”
朱慧珍也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大胆,此时心有余悸,“我就是着急啊,总之,姐给你添麻烦了。”
说着,她蹬上车就往前骑,钟业成看了一眼配件厂大门,也骑着车赶紧跟上。
她闷头骑的越来越快,钟业成本来就骑了一路,虽然体力不错,但此时也有些疲惫了,“珍姐,你骑慢点啊,你骑那么快干啥?”
嚷嚷了一通,对方才终于在前面一个小桥上停了下来。
钟业成也终于停下来喘了口气,不过上前才发现对方扶着车子在那一动不动,“珍姐,你咋了?”
他看出不动劲,凑上前才发现对方肩膀一抖一抖的,他这才揽过对方肩膀,才发现朱慧珍居然哭了起来。
可能刚才真的吓着了,她哭的虽然不汹,但眼泪一滴滴的掉了个痛快。
她觉得难堪的抹了抹眼睛,“没事儿,有沙了进眼里了。”
说完她更不好意思,赶忙自己揉了揉眼睛,“现在没事了。”
钟业成这下也不敢说话了,就默默的推着车子跟在后面。
良久,朱慧珍才开口道,“我就是想多跑几家,上午要是能跑完这边,下午不就可以多跑几家了嘛。”
“是不是小灿手术费......。”他猜测对了。
朱慧珍也不会为别的事这么为难,她点点头,“我打听了下,要去京都做手术,得是之前的好几倍。”
“之前的手术费就是我好几年的积蓄。”
“而且他腿部淤血清不干净,手术还极有可能不成功,我得多准备些钱.......。”
钟业成拳头攥的紧了,怎么到了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前世他爸肺癌,他要卖房给他爸治病,可是他爸要死要活的不同意,最后他爸直接偷跑出医院下落不明,找了好些天才在一个桥洞下找到老头子的尸首。
他哭的晕了过去,自那以后他就知道没钱都留不住你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