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村里的老弱孤寡,聘用他们打扫村里的卫生,为他们提供生计,一年下来也得不少银子。”
“虽说村里已经有几户响应号召捐了些银子帮助弱寡,但这么点儿银子折腾起来花的很快,后续投入也不能靠他们这些才解决温饱问题的来出,总得我这边出大头儿。”
沈岳叹了口气:“说实话,若不是家里有这些生意做着,给乡邻们提供赚钱的机会,学堂根本就开不下去,村里人也不会有现在这半年的衣食无忧。”
这一点儿范老头儿必须承认,在管理村子这块,就是靠近京郊大村子里干了几十年的村长都不如沈岳能干。
他当初刚到林家村,就被这比县城还干净平整的村道给震住了,瞬间对林家村有了一个好印象。
还有林家村的妇人和哥儿们,一同干活儿的时候就发现了,那是各个都勤快的不行,满面笑容,干劲十足。
还有此次请戏班子唱戏,他就算下午才去看了冰山一角,也发现村里人的参与度很高,很团结,妇人和哥儿们摆摊或者招揽客人,男人们应村长要求,巡逻的巡逻,维持秩序的维持秩序,整个村子几乎都调动了起来,忙而不乱,各司其职。
他甚至还去广场旁边临时盖的一排茅厕里看了看,时刻都有老妇人在那里守着,紧盯着如厕的人,让他们按照秩序排队上茅厕,同时还及时处理卫生,让茅厕一整天都保持的干干净净的。
老头儿就是想吐槽沈岳是奸商,也得承认,沈岳确实是个能干的,而且性子上,比他见过的大部分当官的、经商的都仁义。
“行啦。”范老头儿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老头子不跟你计较了。”
沈岳嘴角一抽,心道你不跟我计较,我还要跟你计较呢。
他咳了一声:“那韩举人他们……”
“老头子也只是学堂雇的先生,你既然收了人
,我还能咋办,当然得听你话教咯。”
沈岳:“……”
这是锅全让他顶了是不?
“那学堂的条件……”
“行啦行啦,都听你的还不行嘛?”范老头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老夫明儿个还要去看唱戏的呢,你怎么废话那么多!”
说着,也不理沈岳了,手一背就往门外走去。
沈岳当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头子根本就是想把人收下,又不想开金口罢了。
沈岳都无力吐槽了。
他赶上老头儿,开门见山道:“你老人家要是想收学生就直接跟我说,我都怕会错了你的意。”
老头儿脚步顿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他竟然直说了,摇头笑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踱步走了。
沈岳一头雾水,问身后跟着的林征:“他什么意思?”
“他虽然致仕蜗居于此,但也曾经任过太子太傅、国子监祭酒,据说当今不太喜……”林征顿了一下,继续道:“他来招收学生,和学堂来招收学生,两者是不一样的。”
沈岳一惊:“你是说太子太傅?”
而后,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怎么知道?”
“韩向说的。”林征垂眼往客厅里走。
沈岳忙跟上,他迟疑了一下:“小叔……”
“实际上早该料到了,若不是和上面扯上了,小叔怎么会毫无音信?”林征叹了一口气:“要知道,穆林从去年开始,可也是一直在找他的啊!”
但却兜了一圈,除了林家村,啥都没查到。
沈岳一下子就怔住了。
不过他到底心性坚韧,很快就稳住了心态,说出今晚的怪异之处:“你说他一个致仕的,本该享受晚年,啥都不管,他怎么会起了招收学生的心思?”
若是为后代积攒人脉,根本就说不过去,因为老头子无儿无女无亲眷,现在孤家寡人一个。
林征皱眉想了想:“或许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吧。”
两人说到这里,都知道这个谜底暂时是解不开了,于是也不再废话,各自回屋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几个先生、举人加上林家一大家子坐着马车和牛车,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前往村里的小广场。
许是因为学生们都休沐了,村里到处都是
叽叽喳喳的小家伙们。
林宝一到地方,就哇哇大叫着去找自己的小伙伴郭果了。
先生们和举人们则兴致勃勃的,在沈岳叫人给他们留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静等着开戏。
沈岳和林元没去看戏,他们帮着两家铺摊。
林元凑到忙碌的林六婶跟前,问道:“六婶,小草怎么没来呀?”
林六婶垂眼从车上拿了椅子下来,放到摊位后面:“你先坐后面,等我们把摊子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