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厌世女配后_作者:菜粥二十(223)

宋星子捂着翘起的嘴角,翻看纪如月的相册,听正主在旁边讲故事:她什么时候在大集体里拈花拍照是为了让后人一眼就找到她;她何时被纪夫人拐骗着花大花脸,穿小洋裙,在私塾的讲台上跳舞;她在何地碰见了抛妻弃子要和小姑娘在一起的商客……

“你的生活真有意思!”

多数时候,宋星子在纪如月宽敞华丽的家中一面烹饪,一面听千金一瞬的小纪总讲没营养的废话,总要说这么一句作为结尾。

纪夫人无聊,又不爱出门和一干富太太大马吊或者跳舞,总会凑到两个小年轻旁边跟着宋星子一起听冷淡寡言的女儿讲故事,还要时不时插话,点评一番,诸如“小月从不和我说这些”、“小月对星子可真有耐心,做妈妈的都嫉妒”、“我瞅着小月和星子怪好的”、“星子干脆主到纪家来好了”……

虽然徐妍没架子,大家也日渐熟稔,可在长辈和一大堆仆人面前,宋星子总是拘束些。

而在宋星子略狭小的闺房,两个独处的年轻人就放肆多了。从称呼开始,如月和纪小姐换成“纪纪”,宋星子和小班主变成“星星”;日常的活动也多样化,宋星子高兴了教纪如月唱戏,一段段婉转戏腔从她的小房间里飘出来,带着另一道断断续续的女声;纪如月从乏善可陈的记忆里找出有点趣味的活动,也带着宋星子学,比如打算盘,木珠上下移动,彼此碰撞的声音倒也比得上乐章……

宋星子偶尔突发奇想,还要把冷淡的月宫仙子拉入凡尘,带她去吃馄饨,去看斗鸡,学斗蛐蛐,逛花楼,登画舫……

好不快活。

宋星子和纪如月手挽着手从画舫里出来,两人脸上都沾上了红印子,惹上了脂粉香,纪如月冷着脸用手帕擦拭,宋星子却在东升的月光下笑弯了眼。

月亮落入凡尘,惹上人间烟火了。

宋星子说,一双秋水眸水汽氤氲:“纪纪,你明天来吧,我唱新戏。”

那她会为此停留吗?

“好,”纪如月应得干脆,送她上楼。

七、

第二天纪如月没来,被调去姑苏忙丝绸生意了,近些日子总是格外不太平,据说新上任的大总统的位置是偷来的,想搞独裁。

宋星子不太关心这些,新戏唱过便唱过了,封三娘不在,范十一娘的日子也要往下过,左右在寻个时辰表白。

纪如月公干事,宋星子忙着研究食谱,顺道给姑苏如雪片般纷至沓来的信件回信。

纪如月的信和她的人不一样,粘糊糊的,感情真挚热烈得让宋星子以为月宫仙子已经开窍了。

宋星子将纪如月的信妥善地放到木盒子中,加上锁,虽然她们之间还不是女校里闹朋友的状态,可纪如月满页炽热的话语给人瞧见了是解释不清的,那一封封信上,写了好些话,让宋星子面红耳赤,又开心又羞涩:

“你昨日只回了两封信,又在忙些什么?都没时间想我。”

“我在姑苏看绸缎,觉得这也适合你,那也适合你,便多进了一些货,可与你做戏服。”

“姑苏有松子糖,甜的腻人,一点也不如你做得好吃,我说得果然没错,星星的厨艺像你的戏一样,是金陵城里最好的。不,好像说错了,金陵城太小,应该是整个九洲大地最好的!”

……

宋星子的姬崽心蠢蠢欲动,但不知道写信的月宫仙子是否了解凡尘俗女的心,听说纪如月快要归来,她回了一封信,结尾有她新戏的唱词:“旧年邂逅处,今复作道场,明日再烦一往,当令见一-如意郎君。妾少读相人书,颇不参差。”

漂亮的簪花小楷送到纪如月手中,除去日常的对话,便只有结尾加的唱词,宋星子说这是她新戏里的一段唱词,问她如何。纪如月颠来倒去地读,又问了秘书,找到原文,以为宋星子要相亲招婿或是打算为她做这些事,当即快马加鞭,乘船回宁。

纪如月奔波劳累,一身风尘地出现在戏楼后台时,可把宋星子吓坏了,那是夜晚九点,她的妆刚卸完,其余人都回屋准备就寝,只有她慢悠悠地还在脱衣。

“纪纪,你怎么回来了?这么快!”宋星子只穿着戏袍里的白色中衣,葱枝一样掐断的细腰被束带系着,她坐在木椅子上,对门口突然出现的人说,“你事先都没告诉我。”

纪如月面朝着敞开的窗户,银霜一样的月光倾泻在她面上:“你在信里说得是什么?你要嫁人还是要让我嫁人?”

宋星子答非所问:“你会喜欢我吗?”

纪如月被问住,愣了一瞬:“要是什么样的喜欢?”

亲人?朋友?知己?抑或其他?其他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