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不知大猫是从何时有了这样的习惯,仿佛血腥会刺激到他的凶性般往往会更奋起。他叼着虞的手指啃了啃,最后不舍得地把没血的手指头吐出来,再度塞到了自己肥坨坨的肚皮下。
继续睡。
虞:……
他看了看外面渐淡的日头,终也搂着大猫沉沉闭上眼来休息。
而在一齐在午后小睡后,当虞醒来的时候,身旁只留下点余温……以及成堆的猫毛,虞甚至怀疑大猫在离开前是不是故意在他的袖口蹭了许多下,那漆黑的毛色简直鲜艳到令人发指。
他无奈地摇头,拍了拍袖子,弯腰把那些滚落到现在还没捡的竹简拾起来,望着窗外已是残阳落日的暮色。许久后,虞摇了摇头,对现在还没回来的白霜和扶柳交谈的对话大致有了猜想。如他昨夜发现了白霜的异样,白霜相对应的也应该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虞若有所思地看着腰间佩戴的荷包,那是圆滚滚的模样,是淡青色的布料,乃白霜亲手给他做的。或许是因为以前受过徐娘子的影响,白霜做出来的荷包与常人总是有些不同,反而透着些笨拙的可爱。他把鼓囊囊的荷包拆下来,解开束绳从里面倒出来几颗金豆豆。
他捏着一颗金豆豆倒过来看,上面正刻着两个极小的字样勺儿。
虞有不少这样袖珍可爱的小东西,无一例外都会刻着他的小名,那是徐娘子常含在嘴里带着笑意念叨的名讳。
这些都是独一无二的痕迹,既然如此,他又有何会在梦中看到那时常出现的人手中也有一颗刻着勺儿的金元宝?胖乎乎的金元宝倒栽葱地躺在一只宽大的手掌上,模糊的印记在梦中不大清楚,可梦里的虞却清楚的知道那就是那两个字。
虞微合着眼,往后靠在车壁上沉吟。
要么就是他在做梦胡乱套上的,要么这梦真的在预示着什么……可除了虞之外,会有这种玩意儿的……虞沉思许久后,只能痛定思痛地在记忆中扒拉出太子殿下这一位。
他梦里的人是太子?
虞面无表情地把金豆子塞回去荷包里。
那还不如让他相信梦中的人是程处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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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远在千里之外的程处弼不明觉厉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湫。
…
车队一路走走停停,在盛夏最热的时节抵达了慈溪鸣鹤镇,这便是虞晦当初病逝下葬的地方。连同当初沉下池塘的箱子里头,那堆无名的小册子记载了虞晦和徐娘子当年真正的踪迹。他们上岸后并不是在直接打算寻个地方落脚,而是迂回地先回到那江南水乡的柔情中去。
因为那时的虞晦已经落了病,正是病重的时候,或许人到临死前都会有种渴求落叶归根的念想,虞晦自是想回那从未去过的江南老家看上一眼。
而临到此时,徐娘子又怎会不满足他?
虞掀开车帘,看着窗外的景致,在检查过路引和验明身份后,伴随着车轮的滚动那些低矮错落的房屋就印入眼帘,这鸣鹤镇有着与北地截然不同的风光,厚重的石板路铺陈开来,车轮咔哒咔哒碾压过去,就仿佛把这一袭水乡的历史也卷到其中。
鸣鹤镇并不大,寥寥数条街道就足以遍布整个镇子,而有溪水环绕周围,依着河岸搭造的瓦房长年累月伴水而生,扑面而来的水雾滋润这片水乡。整处镇子都透着别具一格的宁静,或许那车轮碾过的痕迹就是最大的响动了,仿佛这里的人烟也在这悠悠的溪水中沉浸着。
宛如宁静而隽永的画卷。
这便是虞晦长长久久惦念过的乡土。
在虞归乡前,虞家已经事先家书一封送往慈溪,老宅的人早已经有所准备,而家丁中也有一位是常年跟着来往跑动的管事,在初初抵达故土的时候正是他忙前忙后帮着虞接待那些族内的老人。虽说来往拜访这种事情是虞惯来不喜的,然归乡后也耐着性子走了几处,算是一一见过礼数了。
虞家的老宅是一贯有人在清扫维护,然老宅子缺少了居住的人烟,纵然是呵护得再是周到,依旧是透着一缕腐朽的败落感。虞在这里小住了两日,就已经感到了那种长久沉淀下来的底蕴气息,在此居住的以虞姓居多,而他们往往以自家姓氏自豪,那些年轻的郎君眉梢飞扬的尽是自信,与虞所接触的世家子弟虽多了几分通达,然本身所沾染的气息同出一脉,并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