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点头,一时倒是忘了眼前这是个孩子,脱口问道:“可不派人下去,又如何让里面的人出来?”
花盼盼却看向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瘫倒在地的刘德安的娘。
刘德安的娘早在里正带人过来时便心知他们做的事瞒不住了,再遍寻不到刘德安,知道那小子怕是跑了,如今再看井口被发现,心知是完了,早就吓的脸色惨白。
此时见里正顺着花盼盼的目光看过来,刘德安娘不住地磕头求饶,“里正大人,都是我家那不孝子做的这些事,我也是被逼无奈,他欠了赌债,被人逼上门,我们若是不依,那些人就会要了我们全家的性命。”
里正懒得听她废话,只是看向花盼盼,就见花盼盼微微一笑,对刘德安的娘道:“我之前瞧见刘德安手里拿了个帕子,帕子里放的什么药?你们家中可还有?”
刘德安的娘显然是吓破了胆,想了一会儿才慌忙道:“有,有,还有好大一包呢。”
里正心下明了花盼盼是何意,对着刘德安的娘吼道:“那还不去拿来!”
刘德安的娘便连滚带爬地跑回屋中,不多时又连滚带爬地出来,手上却多了一个纸包,纸包鼓鼓囊囊里面看来是装了不少药粉。
里正接过纸包,也不知里面到底是不是想要之物,万一是假的,他贸然派人下去就怕要遭了恶人毒手。
于是,让人将纸包仔细打开,见里面果然是些白色的细腻粉末,捏起一点朝刘德安的娘扬了过去,就见刘德安的娘晃了晃,人就倒在冰冷的地上。
里正也没立即让人使用,而是吩咐人又去取了瓢冷水,兜头照着刘德安的娘脸上泼去,一个激灵,老太太醒了过来,却坐在地上不住地哆嗦,可偏偏连个要带她进屋的人都没有。
事到如今,已确定刘家勾结拐子,不管拐的是谁家孩子,那都是十恶不赦,冻死了也只能说是报应,若冻不死,就让她多活几日,左右也躲不过秋后问斩。
确定正是他们要用之物,里正吩咐人将包中粉末分成差不多大小的几包,让待会儿下井的几名团练每人怀里揣上几包,待会儿下到井里,若里面藏着人,无论是谁,先将包中粉末扔出去再说。
若只是个通道,再小心查明通往何处再回来报信。几名团练领了命,一人并没顺着梯子往下,而是一跳便到了井底,先将纸包拿在手中,若是有何不测,立时就将纸包中的粉末洒出去。
可待朝洞口看了几眼后,对上面喊道:“里面是条地道,黑咕隆咚的看不真切。”
里正便让人去寻来火把之物,几人又拿了火把,这才纷纷跳了下去,弯腰顺着洞口鱼贯而入。
不多时,里面传来呼唤,“找到了,被拐的孩子都在此处。”
里正忙问:“拐子可在?”
“没了,早顺着地道跑了。”
里正明了,事情紧急,那些拐子为了逃命也顾不上这些被拐来的孩子,便将他们扔在此处了。
若没被发现,他们过几日又会顺着地道回来,若是被发现,他们怕也早就逃之夭夭了,想再抓到便是难了。
又让几人下去,帮着把里面的孩子抱了出来。
陆陆续续从里面抱出二十几个孩子,大多衣衫褴褛,但其中也不乏有如韩孝武一般衣着华贵的,自然也有些普通衣着的孩子。
但此时孩子们个个都紧闭双眼,里正抬手探了探几个孩子的鼻息,见都呼吸均匀,想来都是被迷晕了,这才松了口气。
那些衣衫褴褛的,想来就是花盼盼之前所说镇上失踪的那些乞儿,而那些虽被关了许久,却衣着完好的,看着却甚是面生,许是从别处拐来的孩子。
花盼盼指着韩孝武道:“这人是青山书塾的学生韩孝武。”
又指着另一个衣衫有些破,但看出料子不错的道:“这人是他认得的,许是京城来的。”
里正点头,对花盼盼慈爱笑道:“此事多亏了盼盼机警,回头伯伯定会到你父亲面前好好夸赞于你。”
花盼盼有些害羞,她内里都一把年纪了,哪是真正的做了好事就盼着被大人夸小孩子?
于是转移话题道:“那些拐子太坏了,里正伯伯可要派人把他都捉回来。”
里正点头,“盼盼放心,伯伯将这些孩子安顿好即刻就去县城向县太爷禀报此事,定不会让坏人逍遥法外。”
花盼盼也知里正的能力也就能做到这些了,要求再多就是为难他,只是不知被拐的孩子都在这里了,还是已经有人被卖出去了,毕竟从安柳发现有乞儿失踪到现在已经过了一月有余,有孩子被转移走也不奇怪。
若捉不到那些拐子,便很难查到那些孩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