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余将荷包展开的几人,也都是半两银子,自是喜不自胜。
有人便对比了自己与这几人在铺子里的表现后,捏了自己的荷包,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后,别人问起时只说差不多,便没再将荷包打开,别人也未起疑,只当真都差不多。
亲自装了荷包的花致远观几人神色,心下赞许几分,他装的荷包他自个儿知道,那几人的荷包里都是一两到二两不等,此时却不见炫耀与张扬,待往后再买了铺子,这几人倒是值得再栽培一下。
而那几个得了荷包立马就兴奋打开的,平日做事虽麻利,可也只是勤快些,交待他们的事绝不会多做一点儿,但这样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倒也不错,就留在铺子前面做个伙计也不错。
一旁坐着喝茶的安三勇在捏过自己的荷包后也只是嘴角挂着淡笑,他的荷包也不大,但里面的那块银子却是不小,怎么也要有二两了吧?可见花大哥对他极为看重。
直到众人道谢后,花致远又说了明日年三十,铺子便不开张了,让大家都回去准备过年,这才让众人离开了。
该收拾的都收拾完了,他们明日也该带上年货回村过年。
过年是喜事,可一想到要回家,家里还有个花老太太,心里就不安生呢,也不知这个年能不能过得好。众人出了铺子,安三勇与安老太太一起回了小巷的家中,安三勇这才将荷包给了安老太太,“娘,花大哥给的红包,你收着吧,明年五壮出师回来,给他娶个合心意的媳妇。”
安老太太欣慰,如今三儿子身子骨也比从前硬朗了,明年许能先给他说房媳妇呢,这荷包里是银子吧?捏着可不小呢。
安老太太将荷包打开,却被入眼的金灿灿光泽唬了一跳,之前他们母子都当里面放的是银子,可谁知竟是二两左右的一块金元宝,小巧又可爱。
若之前安老太太茶水摊每日都给花致远三成收入,这一块金元宝便高过那三成收入了。
安三勇也没想到花致远给他的会是金子,脸色不但未见多少喜色,却凝重了几分,最后还是长叹一声:“娘,花大哥待我不薄啊。”
安老太太也不住点头,“儿啊,你花大哥待你不薄,你往后定要好好做事。”
“儿子晓得。”
母子二人感动又感激,安老太太只觉得今年真是大好的一年,不但儿子身子骨见好,家中日子也越过越红火。五壮明年也已为师傅做满三年白工,或许可以回来在镇上开间铁匠铺了呢。
翌日一早,花致远刚把写好的春联贴好,头一天去车马行雇的马车就停在了铺子外,马车又宽又大,虽没瞧着多气派,可里面大的可以放下很多东西。
花致远跑了几趟,在车上铺了两床松软的被子,里面又放了几个汤婆子。银票让章琴揣在身上,一些值钱的东西放到一个小箱子里搬到车上,最后再把那头羊栓在马车后,叮嘱车夫待会儿慢些赶车。
这才让章琴带着孩子们上车,他再把铺子里里外外的门都给锁上,一家六口加上一个乐彬和安柳都坐上宽敞的马车就踏上了回好田村的路。
之前置办的年货早就让方瘸子给带回村了,想着花老太太和书雪在家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累了一年到头,都想过个舒服的安生年。
马车里被花致远这么一收拾,虽不比家里暖和,却也并不冷,章琴和孩子们脱了鞋子把脚伸到被褥里,热乎乎的汤婆子在脚底下一踩,身上都有些发热了。
只是一路上的气氛都有些压抑,章琴和孩子们是怕回去见到奶奶,奶奶再发疯,花致远又何尝不是?
又一次和章琴确认了银票在怀里揣好了后,花致远还是有些坐立难安,心里总是不踏实。好在谁也没提不回去过年这句话。
乐彬不明真相,他有记忆以来,回家过年都是极高兴的事情,这家人怎么却像是要上刑场一般?
若真不愿意回,那不回就是了,哭丧个脸,哪看出这是要回去过年?
可到底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多问,便装着什么都没看出来。
虽然在花家的日子苦了些,却让他倍感温馨,不像在乐家,父亲虽疼他爱他,可他与那些夫人姨娘生的孩子到底不是一个娘,平日里不亲不说,还要互相防着对方使绊子。
就像这次,他被人拐到这个镇子上,若里面没有后院那些女人的手段,他是不信的。
于是,想着回去后要怎么以牙还牙回去的乐彬也陷入深思中,倒是与花家人的气氛相得益彰了。在这显得很沉痛的气氛中,好田村的花家终于还是到了。
从马车上下来,花致远与人结了车钱,又说好初二一早再来接他们一家去章琴的娘家,这才将车上的东西一样样都搬进院子,再把跟在马车后跑了一路的羊也牵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