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了剩下的东西,原本被嫌弃贵的两文钱一碟儿的肉片儿卖得极好,章琴后来又切了几次,只可惜总共也就买了二斤来的肉,切得再薄也就几碟儿的事。
最好卖的还是鸡丝,一只老母鸡也才二十文钱,撕得细细的丝却能弄出三十多碟,两文钱一碟儿,净赚就是四十文,而老母鸡熬的汤也是必不可少。
就是猪骨上面的肉太多了,今天还没来得及处理摊子就收了,明日倒是可以都撕下来做成肉菜,或是两文钱一碟加到米线里,这可比一只鸡的量大多了。
花致远腰间系着个大大的裙围,前面有两个大大的口袋,收来的铜板回来放了好几回。
收了摊子后回到小院里,进了屋子,把今天卖到的铜钱往方桌上一倒,全家人围坐在一起串铜钱,一百文一百文地用麻线都拴好,最后一数竟有一千五百三十二文。
去掉猪骨猪肉共一百文,老母鸡二十文,米自家的就算一百文,其余柴火配料也算五十文,这才短短两个时辰不到就净赚一千多文,还不算锅里剩下的猪骨肉,两文钱一碟儿,怎么也得有几十碟了。
若是明儿准备再充足一些,是不是会赚得更多?
还有碗不大够,碟也得再买一大批。
而小矮桌和小杌子也不够啊,下午花致远都要去准备上。章琴喜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后,虽然对于有钱人来说,这点钱还不够他们去次酒楼,可对于没怎么管过钱的章琴来说,一天就能赚一千多文钱,也就是一两多银子,那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
说她这辈子没见过钱也好,她就是觉得自家闺女有本事,随便一个点子弄出来的东西就能赚钱。
照这速度下去,被婆婆败出去的那些银子,可不是用不了一个月就能赚回来了?他们家就可以买头牛拉脚了,也省着每天从村子里来往都要花致远推车。
她累,她男人也累。
又忙了一阵子,回到家时天色已晚,花老太太早已熄了灯睡下。
锅灶还带着余温,灶间却是一口吃的都没有,花喜喜和花睿饿得直叫,花盼盼虽没跟着叫,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眼巴巴看人的模样更让人心疼。
花致远面上虽不显,却有些上火,劳累一天,到家就想着歇一歇,花老太太在家却是连饭菜都没给准备?早知这样,还不如在镇上吃过了再回。
章琴不声不响地生火做饭,但又累又饿又气,话都不想和花致远说了。
花致远挤了新鲜的羊奶,用小炉小锅煮好晾着准备给虎头喝。
花盼盼蹲在章琴身旁往灶坑里添柴,章琴见花致远不在灶间,深深叹了口气,这婆婆越来越不知体贴人了,本来还好好的啊,咋就变成这样了?
虽然今日赚了钱高兴,可若每晚回来还要烧火做饭,日子就太辛苦了,要不明日就在镇上吃完了再回?
或是干脆就不回了!
章琴正想着出神,就听花盼盼道:“娘,都饿了,别做太麻烦,就做个面汤,卧几个鸡蛋吃吧。”
章琴‘哎’了声,她也不想做的太麻烦,记着家里还有十几个鸡蛋,本来一顿吃十几个鸡蛋谁家都心疼,但今日赚到钱了,又心里堵着一口气,章琴就想吃得好一些。
鸡蛋放在碗柜上面的篮子里,章琴拿了个长条凳子,踩着到上面去够,结果篮子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拎到跟前一看,章琴心头火‘腾’地就起来了。
之前花老太太去她给她妹妹的儿媳下奶,把家里的鸡蛋都拿去了,又在外面买了些,章琴见家里没有鸡蛋了,就买了二十个,昨日吃了四个,按说篮子里应该还有十六个,可此时篮子里空空如也,哪怕花老太太今儿一整日在家里就吃鸡蛋了,也不至于吃光十六个。
见章琴盯着篮子神色难看,花盼盼猜着鸡蛋是少了,可当章琴把篮子倒给她看时,花盼盼也有些傻眼,花老太太一整天就吃完了十六个鸡蛋?一把年纪吃太多鸡蛋可不好啊。
没有鸡蛋,章琴只能做些简单的青菜面汤,又把从镇上带回来的拆骨肉炒了。
本来那些折骨肉是给花老太太带回来的,想着她明日在家做些饭,炒点拆骨肉也够吃了,因为鸡蛋没了,章琴一点儿没剩,都给炒了。
忙完这些,一家人坐到桌边,一人手里捧着一碗面汤,花致远筷子在碗里扒拉了两下,“怎么不放几个荷包蛋?”
章琴没好气儿地瞅了他一眼,“我倒是想放,可一个鸡蛋都没了,让我怎么放?”
花致远不信,“不是才买的?咋就没了?可别是被耗子偷了。”花致远话音刚落下,本来已经黑了的屋子里传来花老太太的声音,“致远,你这话说给谁听呢?谁是耗子?不就是几个鸡蛋?我没吃,都让我给卖了,我老太太一个人在家,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想吃块豆腐都没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