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就花秀才就啥字儿都认得?他一个穷小子都能考中秀才,人家韩夫子可是跟着大儒读书的,真想考秀才还能考不中?你也别倔了,做人也不能抓着别人的错处就不放,回头再去跟他读几天,说不得就知道他教的好了。”
陆卓也不砸门了,坐回去拿了本书看了起来,娘不了解那位韩少爷有多不靠谱,但他不能被耽误了。
家里穷,他也不想如同村人一般,一辈子都在土里刨食,想要出人头地,考科举是他唯一的出路。
许氏在门外又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见儿子一直没有回应,好在也不闹了,乐颠颠地去准备早饭。
他们孤儿寡母日子不好过,别人家一日三餐,他们家为了省一些便一日两餐,今年米贱,总算是能吃得饱饭了。
花致远推着车来到镇上时,天也还早,满大街都是卖早点的铺子。
早上出门时章琴煮的粥,就着蒸米糕吃了。
这时候闻着镇子上飘着的包子香味儿,花喜喜和花睿不住地吞咽口水,章琴便让花盼盼去买几个包子。昨日赚了不少,章琴花起钱来也不那么心疼了。
自打知道花老太太把钱眼睛都不眨地给了刘家,她对花钱看得很开,自家怎么花也比给旁人好。
包子是肉的,拳头大小,两文钱一个,花盼盼买了十个,包子铺老板娘用油纸给她包好。
回来放到车上,拿了两个吹凉了才递给花睿和花喜喜,看弟弟妹妹张嘴就啃,咬一口后便笑得眉眼弯弯,花盼盼也弯了眼角。花致远推车,章琴抱着虎头,都不方便吃。花盼盼就把包子放到一旁,等到了他们租住的院子再吃也不迟,自个儿也拿了一个小口小口地咬着。
说实话,包子做得很一般,面暄软得很,但碱却没怎么用好,面微有些发酸。肉馅剁得不够细,拌的也不够香,两个孩子吃得香也只是因为包子是肉的。
花盼盼吃了一个就不想再吃,倒是花喜喜和花睿吃了一个又眼巴巴地看着她,花盼盼又给他们一人拿了一个。
第二个包子吃完,也就到了他们租住的小巷里。
等母子几人从车上下去,花致远又推着车去了另一头十五两的肉铺,将每日定下来的猪骨和猪肉取回来。
猪骨架一整副,上面的肉不算很多,却也比之前的多,花致远看着很满意。
昨日买了二斤来的肉,但显然是不够卖,花致远今儿就买了五斤,章琴的刀功不错,这五斤肉能切出几百文来。
十五两也听说了花秀才家的米线,算好钱后边把东西帮着花致远搬到车上,边打听生意做得咋样,一天能赚多少。
花致远脸上带着笑,嘴上却很谦虚,“还不错吧,昨儿出摊也就不到两个时辰,赚了有二百文,辛苦是辛苦了些,比种田可强多了。”
十五两算了下觉得也差不多,虽说花致远的生意好让他有些眼热,但每日二百文的收入他也不是很放在眼里,他们家在镇上的这个肉铺,平常每天差不多也有这些收入,赶上年节时生意还要再好些,便也息了猪骨架涨价的心思。
不然花致远若是嫌贵不要他的猪骨架,这些猪骨架最后也就是搭给旁人,或是拿回家喂狗的下场了。
花致远从十五两的眼神里读懂他的意图,见自己的话打消了十五两的想法暗松了口气,果然财不露白的道理半点不假,若不是当初花老太太总爱显摆家里有钱,也不会引来刘家人借钱,往后,他再赚了钱,绝不和旁人说实话了。
而这个旁人,自然也要包括花老太太。
回去的路上,花致远又买了三只老母鸡,这都是好东西,鸡可以熬汤,鸡肉还可以卖,之前怕放多了卖不掉浪费,如今瞧着是不够卖,往后汤也要多熬些,十五两家一天也就一副猪骨架,那就只能多放两只鸡了。
花盼盼也说过,鸡汤的味道比猪骨更好,既然要把生意做好,花致远也不会心疼那些投入。
回到家时,章琴已把屋里屋外又打理了一下,刚给虎头煮好羊奶放到一旁晾着。
为怕小家伙不够喝,他们带了不少羊奶来,用一根绳子吊着放到井里也不怕坏掉。
花老太太虽然作了些,母羊和小羊放在家里她也会割草喂一下,章琴倒不担心饿坏了它们。
见花致远一下子买了三只老母鸡,章琴便是一喜,“刚还想着忘和你说了,昨日鸡丝卖得好,想让你多买几只,你这就买回来了。”
花致远得意地道:“那是,也不看看你相公是谁,这点脑子还能没有?”
章琴一双眼都要瞪成星星眼了,“嗯嗯,我相公最厉害了,做什么都比旁人出色。”对于章琴的溢美之词,花致远毫不心虚地都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