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花盼盼还往米线上加了大大的一筷子鸡肉丝,方瘸子喜得眉眼都带了笑,想着往后让自家媳妇多盯着点花老太太,真有个风吹草动他就过来和花盼盼换米线吃。
嗯,这丫头如此机灵,不知他把那些话到花秀才面前说说,能不能再多加些肉呢?
收摊后,安柳去灶间做饭,一家人再次坐在一起数钱,不再用猪骨后,成本高了许多,生意却没受影响,花家米线滋味美的消息传开后,甚至有很多县城里的人都赶过来尝鲜,收入比从前高了很多。
可数到后来,也不过是一千八百多文,却掉成本虽也有一千多文,但比起花老太太对外说的每日赚三千多文,出入还是很大。
花盼盼托着腮,手里提着串钱的麻绳,嘟着嘴道:“怎么数都不到两千文呢。”
章琴在她的小肉脸上捏了一把,“这还嫌少?有多少人家一天能赚这许多?小小年纪就不知足了。”
花盼盼摇头,“才不是盼盼不知足,爹娘答应给睿睿买大马,这怕是还要攒好久呢。”
花睿听了姐姐的话,也扬脸去看花致远,“爹,睿睿要大马。”
花致远哭笑不得,他怎会猜不到大闺女突然提起这件事,肯定是有原因的,想到中午方瘸子在摊子那儿站了好一会儿,花致远道:“买,等攒够钱就买大马,到时再配辆马车,到时再去哪儿,哪怕是冬天寒风也吹不着。”
章琴无奈地摇头,“你就宠着他们吧,赚了钱不先置办些家业,倒先想着怎么都花出去?哪天赚不到钱你就该愁了。”
花致远却得意地道:“哪能就赚不到钱?我家娘子有好手艺,我闺女有好点子,往后就瞧着吧,咱们家没准就是溪江镇的首富了。”
章琴‘嗤’地笑了声,“一天赚一两银子就是溪江镇首富了?你当镇上的张财主、李财主那些人是啥?人家一天花的都不只一两银子了。”
花致远嘿嘿地笑,“赚钱不是也得一点点赚?等咱们赚了钱就买铺子,到时多开几间铺子,还怕比不过他们?”花致远给一家人画了张极大的饼,连花盼盼都听的眼神闪亮,若有可能她也不愿过穷日子,这些年磋磨花致远,还不是怕他变陈世美?
若他不做渣男,全家还能过上好日子,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章琴突兀地打断一家人对美好生活的畅想,“你还真是一点银子都不想剩?手里不留些银子,万一遇到点儿啥事咋办?”
章琴显然是不赞成赚了钱就花出去,原本她并没有把银钱看得很重,但自打花老太太把家中的银子都‘借’出去后,她就生出强烈的危机感,总觉着银子只有在手里才能安心。
如今花致远张嘴就是买铺子,还要多买几家,她的心就一哆嗦一哆嗦的,生怕到时还没在手里捂热乎的银子也都打了水漂。
花致远摇头,“要不怎么说你头发长见识短,银子花出去换成铺子,就是生意做的不好,有铺子在手你还怕穷?就算自家真开不了那许多铺面,到时租出去收租啊,想想坐在家里就有钱收,你怕啥?”
“那万一遇到点急事咋办?铺子摆在那里又变不成银子,卖也得卖上一阵子才能换银子,万一卖不出去呢?反正我不赞成把钱都买铺子。”
章琴还是觉得心里没底,可这些年都没怎么做过主,也不知是说花致远有志向,还是说他太莽撞,但显然,对于把银子都花出去她肯定是不赞同的。
花致远看着章琴叹了口气,多余的话也说不出,章琴从前对银子可没这么在乎,这也是吓怕了,说多了只会让她不安,还是徐徐图之吧。
正说着,安柳在外面喊吃饭了,章琴带花盼盼出去帮着把饭菜端进来。
吃饭时章琴还想着回头和安柳说说,菜的用料可以改进一下,往后都是这丫头做饭,同样的食材,当然是弄得越好吃得越高兴。
饭后,花致远又去将近几日赚的铜钱送去钱庄换成银子,刚到家就被章琴把银子要了过去,妥贴地收到箱子里,再上了锁,把系着钥匙的红绳挂在脖子上,又顺到贴身的肚兜里,又警告花致远不许背着她把银子拿出去,得了花致远的保证,一颗心才落了地。
“你啊,小家子气的,说你啥好?”
花致远摇头无奈地笑了,他说买铺子也不能立即就去,真买时还是要同她商量的,她这模样倒像是担心他把银子拿出去立马就花了。
章琴却朝他扬着下巴道:“我这还不是吓怕了?银子不在我手里放着,我心里没底。”
花致远自然也明白,之前的事情已然让她如惊弓之鸟了,小心些也怪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