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花婆进门见到他们床上如此情景,先是惊了一跳,而后才心生欣慰:“果然是年轻人哪,这干柴烈火的。”
以至于直到后来进宫,谢迁都总觉得身边的侍女看他的眼神总是别有意味,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弄得他莫名其妙的。
而见天景帝也只是例行流程,因为他们这桩婚好歹也是天景帝赐下的,不过也只大致拜见一下,因为天景帝看起来也不是很想跟他们多扯,但还是叮嘱他们年少成婚,小两口以后要同心协力互相扶持。
谢迁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心想陛下这是干嘛啊,一口一个小两口的,不过他悄悄瞧了楚灵越一眼,却见他好像并没什么反应,感觉适应得很。
等他们拜见完出宣和殿的时候,却又正好碰上徐霁的父亲安平侯徐尚清过来。
谢迁主动打了招呼,不过徐尚清似乎有事要同天景帝汇报,笑着同他俩说了一句‘新婚愉悦’之后就进殿了。
谢迁看着他的背影,脑子自主收下了自昨日起便听到麻木的新婚二字,此时他居然奇异地习惯了下来,只问身边的楚灵越:“徐伯伯近来不是不怎么参与朝务了么?”
楚灵越说:“听说是下个月的春闱,陛下点了安平侯做主考官。”
“原来如此。”谢迁点点头,而后似有所思,“那下个月春闱,现在已经开始报录考生名册了吧?记得往年是初九开始?”
“对,今年也是,正月十九截止。”
“那还有三天。”
“这怎么了?”
“我在想,庄之原会不会报名此次春闱?”谢迁分析道,“近年选官愈发严格,闱试是走上仕途最佳的选择,再则大比之中居于前列者,官职大都不会太差,用不了两年,指不定就能走进长浮京的权力中心;商而优则仕,庄之原能没有想法么?”
楚灵越从瞧不上庄之原的审美之后也十分瞧不上这个人,轻哼道:“他若有本事,就来试一试。”
谢迁却不这么想:“就算没本事还有手段哪。”
楚灵越蹙眉:“京都大比,是关乎个人前程和朝运的大事,岂容弄虚作假之徒。”
谢迁道:“也对,再者徐伯伯为人忠素耿直,他当主考官定会严加管制。”
两人说到这里便不再继续,只另起了话题。
本来他们是还想先去一趟神枢府再回赤令府的,可没想到木萧萧竟在宫门口等着他们。
谢迁主动问:“何事?”
木萧萧答:“禀世子爷,禀殿下,王爷今日要动身前往北境,此时估计快到北门了。”
“什么?”谢迁眉目一肃,“什么时候决定的?”
“前日,已经禀报过陛下了,王妃说您大婚,便没告诉您。”
谢迁皱了皱眉头,同楚灵越示意了一下,也不乘马车了,直接飞身就往北门而去,楚灵越随后跟上。
他们赶到北门之时,谢无涯及其随行亲卫也才将将到达柳亭,谢无涯正在同温遇谢缈说话。
“父王!”谢迁高声唤了一声。
那边几人便朝他们看过来。
谢迁几步闪过去,还不待歇口气便急急问道:“父王为何走得如此突然,可是北境又有异动?”
谢无涯看他一眼:“毛毛躁躁。”
而后他见到谢迁身后随行而至的楚灵越,倒是没说什么,楚灵越行了一礼,他点头算是应下。
温遇从中解释说:“北境安稳,只是你父王身为北境大帅,如今年关已过,自然是要回北境坐镇的。”
“当真?”谢迁蹙了蹙眉,“可前些日子不是说楼月国其心有异?”
“只是猜测罢了。”
谢迁想了想,到底是不放心,今生许多事都不同,难免楼月那边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他道:“父王,我同您一道去北境。”
楚灵越一听他这话,顿时抬眸看来,身子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往前移了一步。
“胡闹!”不过谢无涯却立刻疾言反驳了,“昆鹿学司明日便要开学,你少想着逃课!”
“我不是想逃课……”谢迁就是放不下心,“总之您让我跟您一块儿去,我也有一段时日未曾去北境见见世面了。”
温遇看了楚灵越一眼,而后竟也难得冷下了神色,冲谢迁说:“昼夕,不要任性。”
谢缈此时也笑说:“你现在也不是孤家寡人,能不能别想起一出是一出?我说我想去还差不多。”
温遇又看了谢缈一眼:“萦烟,你也闭嘴。”
谢缈撇撇嘴,却也不再说了。
谢迁见状,也知此时贸然跟去并非好方法,他垂眸思虑半晌,心想此事得从长计议,此时便只好叮嘱道:“那好,父王,您去北境之后切忌掉以轻心,楼月虽小,但若不加重视,必成隐患;还有,您一定注意安全,吃穿用度不可马虎,只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