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真是大方!”一道低哑柔美之声传来,阿尔丹着一袭抹胸湖绿长裙,露出白皙的一片肌肤。
“这翠尖毛峰一两便要千金,长公主相赠便是以斤作数,真是让我等艳羡不已。”
衣裙翩跹,她微一颔首,坐于云城身侧。
戚殷跟随其后,一身红衣猎艳,立于堂下,“见过殿下。”他神色恭顺,向她俯身行礼。
阿尔丹美眸中闪过一道嫉色。
“大梁虽算不上有多富庶,这点东西还是能拿的出手的。”云城神色淡淡,不想同她多说,站起身道:“曲听完了么?若完了,本宫便带人走了。”
“戚公子琴声一绝。”阿尔丹唇角一弯,眸光在戚殷身上留恋半晌,“殿下真是好福气。”她阴阳怪气地道:“不过您也太过宝贝他了些,不过几个时辰罢了,殿下便急急来寻,还带了这么些金吾卫。”
“怎么。”云城轻笑一声,“瞧公主这样子是也瞧上了本宫的侍夫?若是公主当真喜欢,本宫便转赠与你,只是已用过的人,你莫要嫌弃。”
阿尔丹眸色顿沉,勉强牵了牵嘴角:“岂敢。只是想到容相与殿下不日好事将成,本以为均是一心一意之人,却没想到殿下竟还有个如此宠爱的侍夫。不知容相是何心情?”
气氛一时冷到了极致。
“那是本宫的私事。”云城淡笑,向屋外走去,烟霞色的对襟长裙曳地,映着屋外日光,泛着耀目的光。她行过回廊,走至院中,这才看向阿尔丹,“公主有这等功夫,不若好好想想你那位三皇子殿下。”
“不叨扰了,告辞。”她唇角含着笑意,微微颔首。
长裙拖曳过地面,金吾卫开道,云城走在其中,戚殷低眉敛目地随在最后。
阿尔丹眸中冷意乍现。
“阿尔丹公主。”待要走上马车之时,云城侧过眸,淡淡瞥了她一眼,“未经允准,擅自从本宫府里将人带走可不大恰当。”
“纵使大梁今不抵往昔。”她踏上马车,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若真是硬碰硬,你戎族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公主谨言慎行。”她深深看了一眼阿尔丹,待戚殷也俯身上了马车后,将车帘放下。一行人绝尘而去。
阿尔丹立于院中,一双美眸逐渐阴狠起来。
“公主。”一旁的侍女看了一眼离去的人,悄悄道:“那位戚公子奴婢瞧着怎么有些像三皇子殿下?”
戎族三皇子,身世成谜,为族中长老和汗王不喜,常年居于深宫,甚少有人识得过他的真面目。
这侍女陪在她身边已逾十年,却仍是不晓得他们之间的秘密。
阿尔丹转眸看了她一眼,笑了一声,向一旁的守卫道:“把她拖下去,处死。”
风起叶落,卷起一阵漩涡。
——
“殿下,在下便先回屋了。”戚殷朝她俯身一礼道。
自她回来后,瞧着这人倒是老实不少。
云城应了声。
待戚殷走后,她方才下了马车,经过隔壁小院时脚步微顿。
“阿明。”她挥了挥手。
“殿下!”阿明瞧见她,也兴奋地挥了挥手。
云城走过去,问道:“你家相爷回来了么?”
“回来了。”阿明神秘兮兮地凑上前道:“只是看着心情不大好,您去瞧瞧吧。”
正中下怀。
云城整了整衣襟,正色道:“那本宫便去看看。”
仲秋时节,京中的树木大多已泛了黄,他这院中却种满了青松与竹,仍是绿意盎然。
正对着的屋中,窗子半开,那人一袭白衣坐在窗下的桌案处,正执笔写着什么。
眉心处隐隐有几分忧色。
云城向来便见不得他皱眉,每每如此,心就揪得疼。
她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悄悄从后门处绕进屋中。屋里飘散着淡淡的檀香。
云城踮着脚走至他身后,伸出双臂轻轻捂住他的眼。
“城儿。”容清手中笔微微一顿,无奈地低笑一声。
“你怎么没有半分被吓到的样子。”云城放开手,丧气地跨下了脸,“没劲。”
容清放下笔,揽住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你身上味道我太过熟悉。”他眉眼温柔,“比如夏日里,你喜熏桃花香,秋日里,熏得便是竹香。”
容清握住她的手,道:“今日你身上除去竹香,还有隐约的香料之气。”他抬眸,“是去见阿尔丹公主了?”
“狗鼻子。”云城耸耸肩,应了声,她双手揽上他的脖颈,歪着头笑,她随手翻了翻置于桌案上的一沓纸,“怎么抄上佛经了?”
“闲来无事。”容清笑着抬眸,温言道。
云城轻哼了一声,“是父皇让你抄的吧?”她皱眉,“如今刚回朝,事情繁多,又怎会闲下来?你干什么了?我瞧着父皇早朝时候对你神色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