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肃带殿下□□即可。”
云城猛地回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宋清肃惊恐道:“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殿下出房门之时。”宋清肃长身玉立,微微一笑。
“你大半夜不睡觉?”云城拍拍胸口,心有余悸。
宋清肃眼眸带笑,“保护殿下是微臣职责。”他一顿,笑意更甚,“况且,殿下不也未睡?”
云城立刻将手中的瓷瓶背至身后,抬眸却见夜色中他唇角带笑,不禁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威胁道:“ 此事你知我知,不准透露出去半个字!”
她凶巴巴地道:“听到没有?”
“是。”宋清肃应下,看着面前高墙,“殿下可还去吗?”
“自然。”
宋清肃手臂环绕在她腰侧,低语道:“唐突殿下。”
云城还未反应过来,耳边风声惊掠,二人已轻落在隔壁院落。
风过竹林,竹叶一阵轻颤,沙沙作响,月色如水般而落,正照着当中那一间屋子。
这院子布局简单,也不甚大,下人也少。此刻静悄悄的,都在沉睡之中。
云城轻易地便寻到了主屋,轻手轻脚地上前将瓷瓶放在窗棂之上,正准备要走,却又退回,在那窗纸上轻捅了一个小洞。
不知为何,屋内人睡觉之时却并未拉上帘子。
因此借着月光,屋内一览无余。
床榻之上,那人睡颜安静平和。
云城看了半晌,放下心来,转头冲宋清肃打了个手势。宋清肃心领神会,拎着她翻过墙头。
无声无息,神不知鬼不觉。
云城此刻终觉出些困意,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困倦地朝房内走去,末了,还不忘扭头冲宋清肃补上一句:“你莫要多想,容清是因那凤梨酥才会如此,我只不过觉着有些愧疚。”
天色已近破晓,距上朝的时辰已不剩几时了。
宋清肃轻笑,“殿下所做之事自有缘由,不必向我解释。只但愿殿下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心。”
什么意思?
云城疑惑地皱眉。
宋清肃却又是一笑,瞧她困倦得眼皮已耷拉下来,道:“没什么。殿下快去歇息一阵,就要到上朝的时辰了。此事清肃定会守口如瓶。”
云城很是满意,一摇三晃地回了房。
终是,安然入睡。
此刻,隔壁院内。
本该睡在床榻之上的人站在窗前,乌发披散,白衣勾勒出修长笔直的身躯。
月光溶溶,超然绝俗。
他执着那一枚白色瓷瓶,低眉浅笑。两个时辰后,云城迈着虚浮的步子出了府。
正巧碰上容清出门。
“见过殿下。”他立于马车旁,微微一笑。
云城扭头看他一眼。
气色不错,瞧着是大好了。
她几乎一夜未睡,此刻脑袋昏沉得厉害,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眼前直冒金星。
云城打了个哈欠,两眼泪汪汪地爬上马车。
“殿下瞧着昨夜未休息好。”容清甚是不识相地又添了一句。
云城果然不爽了,她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没好气地道:“昨日一只野猫夜里乱叫,吵着本宫了。”
容清笑意晏然,“昨夜微臣也听到些响动。这野猫也真是调皮,夜里飞檐走壁,没个消停,既然吵着殿下了,不如微臣派人去将它抓了来。”
云城一顿,磨牙,“多谢了。”
容清浅笑,如一缕春风温柔轻软,“殿下客气。”
在云城心中,睡觉是天下第一等大事。
皇帝因此时常发火,破口大骂,“一天到晚只知睡觉,你还能干了什么?”
这时长公主便会从桌案上的一堆书卷中困倦地抬起头,振振有词,“本公主若睡不好,便浑身难受,还如何能够读书!”
皇帝无奈,继而十分忧伤,觉得自己的女儿着实是扶不上墙的一滩泥,最后只能一声叹息作罢,由得她自生自灭。
一向睡眠充足的云城在早朝上险些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好在容清及时扶住了。
她心中唏嘘,还算有些良心,不枉她半夜送药的大义。
下朝后,云城直奔公主府,被子一蒙便睡到了夜里。
烛火昏暗,屋里的小几上摆着几碟小菜,云城窝在床榻上呼呼地喝着粥。
“殿下,您见着御赐的那瓶药了吗?”夕颜翻箱倒柜,眉头微皱。
云城一愣,低下头喝粥,含混不清道:“没有,怎么忽地想起来找那个了?”
“奴婢瞧着殿下那日腿上的摔伤还未好,便想着取点来涂。”夕颜气馁地坐在椅子上,“怎的寻不到了。”
“不打紧,找不着就算了。”
“那怎么行,那药可是金贵得很,西疆上供来的,整个大梁只此一瓶,陛下疼惜您,现下却让奴婢弄丢了……”夕颜絮絮叨叨地翻找着,神情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