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数个养着?毒虫的坛子?。
宁子?露这?个人没有心?,和太后早就貌合神离,她死了,她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甚至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那些玩意儿?的全?貌:“我记得这?个。”
她指着?其中一个。
“她让我把淳宁的头发放进去,但我没照做。”宁子?露说,“谁能想到这?巫人真?有两把刷子?,凭空都能把人咒没,真?是造化弄人呐。”
没人敢在?她面前用这?种口吻提到淳宁,可宁子?露所说的事情让她无暇追究此种不敬。
疑窦就此丛生。
不止汴州,巫人逃窜数地,但皆一一落网。宁子?笙曾亲自?审过一两个,重刑之下,真?言流露。
——若是没有身体发肤为媒介,不论什么咒术,都是废的。
宁子?露甚至妥善地将当年的那一撮头发留存了下来,足以证明柳离根本不是因巫术而亡。
“……所以,你的‘魂魄’又是怎么被诅咒得‘游荡世间’的?”
一绳一带,只须稍稍一引,她便被牢牢束缚,听着?背后宁子?笙的声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柳离想转过头,这?个动作?却被强势制止了。
“我……”她费力地吞咽了口口水,“我可以解释。”
大不了就把系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她不想再被小九这?样冷冰冰地对待。
“嗯。”
有小虫子?落在?了背上,反复舐着?肩头,咬着?脖颈,不紧不慢地将她当做栖息地。痒得柳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想把它?们快些赶走。
“解释。”她说。
可实际的行动却根本没给她解释的余地。
“解释昨晚,你的‘魂魄’偷偷溜到这?里?来,和我……”
后面的话细不可闻。
柳离已经被冻得几乎要没有知觉了。不,倒是也?不能这?么说,她在?哪里?,她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那不是梦吗?”她不敢置信。
梦中的花园里?,赤裸而坦诚地勾了手指,想着?反正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所以毫不在?乎。
于是就把一切都给了她。
一声轻笑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脸颊正柔柔地蹭着?她的耳畔,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梦?”
其实初时宁子?笙也?以为是梦,毕竟人又如何能摸到看?不见的东西?她只当自?己是魇着?了。
可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好多好多个夜里?,这?里?都只有宁子?笙一个人,即便四周是温暖的,却还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一样,想要熟悉的拥抱。明明已经很久了,久到她已经不想去数究竟过了多少天,甚至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麻木的痛苦。
可偏偏她又被赐予了新的希望。
就在?同一张床上,宛若整个空间都被撕裂开来,实体触碰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体。灵魂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和她的肉体凡胎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她看?不见全?貌,可她感受得到。
是熟悉的触感,是熟悉的味道,是熟悉的人。
就是现在?在?她身边的这?一个。
“那什么对你来说是真?的?”
她的手莫名松了几分,给了柳离些许空隙。布带滑落,微微侧眸,便发现宁子?笙眼睛红了,满是令人看?不透的水光。
不是泫然欲泣,而是受伤后的沉寂。
柳离有一肚子?想要说的,却又在?对视的瞬间,嘴唇稍稍颤了下。
谁又舍得怪宁子?笙呢。
更何况本来就不是她的错。
比太阳还要更加炙热的吻落在?她颊侧,她听到宁子?笙说了和昨晚一模一样的话。
“淳宁姐姐想女人吗?”
卸去妆面的脸仍旧艳若桃花,不论哪里?都水盈盈的,眼波、唇畔、还有手指。
“想的话,就坐过来。”
可还没等柳离回话,小九的指腹就勾起?了她的下巴,似是根本不在?乎她如何应答。
“不想就做到想。”
她想要很多,尤其是在?真?真?实实触碰到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会比“梦里?”少。
柳离被迫点了头。
不过就是在?秋水一湾中彻底被融化罢了。
不过就是,漂亮的小狼在?她身上留下了专属烙印,这?下从里?到外,全?是她的了。
不过就是,本该拥有却不小心?遗失了的美好,在?漫长的等待过后失而复得。
不过就是,已经说不出话的时候,听到那只小狼在?耳边说:“还早。”
而后和她一同度过了望不到尽头的夜晚。第一缕晨光透进来?之前, 两人都还没睡。
她轻柔地把她放进了汤池里,因为昨天的澡算是白洗了。
“你……不去上朝吗。”
柳离不晓得上朝具体是在什么时辰,只知道总之很早就对?了, 就算天还没亮,也?是时候起来?穿衣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