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许:“顺路。”
说完,他便往储物室走。
乔洲没再多言, 跟上了路知许的脚步。
考试院不大,整座楼只有一个班在教学,途经一片没人的空教室,安静的有些寂寥。
乔洲开口,打破了这片寂寥,在空气中显得有些突兀。
“题你会做么?”他顿了顿,又说,“路。”
路知许目不斜视,整张脸依旧闷在口罩里,应声道:“会。”
“最后一题很难,我换了几种算法都没有得出答案,考试时我看你好像算出来了,改天能请教一下吗?”
“可以,但是没必要。”路知许说,“那不是高中的知识点,也不在高考的考试范围内,很多人都不会算。况且,老师会讲。”
乔洲道:“哦,对。”
话题就此终止。
谁都没有继续说下去。
领了被子后,他们一起回到了宿舍。
到了宿舍,路知许取下口罩,一头扎进了枕头里,翻个身把被子裹在了身上。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瘫。
重感冒的感觉并不好受,明明也不是很困,就是很累没精神,提不起劲做任何事。
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不想起身去吃午饭了。
乔洲在一旁把床铺好,过了好一会路知许才说:“我不吃饭了,下午帮我请个假吧。”
“行,那你好好休息。”
路知许:“嗯,谢谢。”
说完这几句话,他们便没聊了。
等乔洲出门后,路知许才艰难的坐起来,把外套脱掉,继续瘫在了被窝里。
乔洲去了又回来,再次开门的时候手上多了碗热粥和一大瓶矿泉水。
他把粥和水放到桌上叮嘱了一句,很快的又出了门。
路知许撑开一条眼皮看着桌上的粥和水,心道对方也算个好人,可以给他讲讲题了。
好人的心意不好浪费,他坐起喝了几口粥,又吃了感冒药,才继续睡去。
感冒药是最催眠的一种东西。
吃药之前,路知许并不困,吃药后,还是半梦半醒的进入了迷糊状态。
应该是睡着了。
他又做起了那个梦。
这次的梦要具体很多很多,都是他和谢忱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们之间说过的每一句话,脸上浮现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拥抱,每一个亲吻。
他又觉得自己并没有睡着。
梦会随着他的个人想法而变吗?
是不是人在生病的时候都会脆弱呢?
明明才分别一天,为什么会梦到这么多,为什么会这么想念。
很神奇。
半梦半醒之间,路知许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很烫。
果然是发烧了。
似乎又陷入了梦境,很长很长。
一阵铃声在空气中响了起来,路知许被拉回了些许神智,睁眼的时候,房间一片漆黑,窗外也是一片雾蒙蒙,无法准确的判断时间了。
他伸手朝床头摸去,摸到了发声源,下意识的摁了下电源键。
一阵突兀的灯光照的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不适,半睁半闭几秒后,才稍稍的适应了这灯光。
手机屏幕上淡淡的显示着18:23,以及一个来电提醒。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睡来着?
上午?还是中午?
具体的时间有些记不清了,这一觉虽然没睡安稳,但确实睡得足够久。
没太深入的思考,路知许便摁下了接通键。
清澈通透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边传过来:“阿许,晚上好啊,今天过得怎么样?上课还顺利吗?新同学好相处吗?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天冷有没有加衣呀?”
路知许听着这声音,一天病态的疲惫突然一扫而空,心情也顺畅了起来。
他道:“慢点问,一下说这么多要我怎么回答。”
说时不觉得,说完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哑的不像话,一个病入膏肓的重症患者也就这声音了。
可能是咳嗽太久,或者下午没有喝水。
他很快就找出理由来。
只是电话另一边的人却不知道,突然听到这个声音也吓了一跳,焦灼问道:“你怎么了?”
“小感冒。”路知许起床打开灯,走到桌边打开水喝了一口,喝了水后声音好听了些,但还是有些哑,“不用担心。”
谢忱道:“你管这叫小感冒?”
“不然呢?”路知许喝水的空当走了神,一下被水呛住咳嗽了起来,外加原本的感冒,咳了很久都没停。
大概人在生病的时候都会脆弱吧,咳嗽停下来之后,路知许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寂静的房间,突然觉得心空荡荡的,好像缺了一个角,又好像是身处外乡,一下踩了个空。
他又想起了今天的梦,他数不清到底做了多少个梦,只是知道梦里梦外都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