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说白了,我跟这张皓然才真是两世冤孽啊,季雨菲自嘲地想。
景姑姑则继续说自己对张侍郎的看法:“张侍郎此行,当然是为了查找我们几个,不过,我总觉得,搞不好他还为了阿宁,如此,才对得起他这皇帝亲舅的身份,毕竟世人都以为阿宁已不在人世,宫里那位定然是想暗自行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她。”然后便顺便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了她。
可惜,呵呵,景姑姑在内心暗自冷笑:阿宁出来这么久,之前一个人独自出逃的时候、皇帝可以明目张胆派人大肆找她的时候,阿宁都能一个人活得好好的,如今派个户部侍郎出来寻找就能给轻易找着了?那张皓然不就是当初贸贸然去敲登闻鼓的那位么?他要有这等本事,当初也不会被自己的亲爹给主动求先帝撸了他的差事吧?
算了,此人不足为惧,景姑姑便跟坐回原处的谢玉珠确认:“既然你们都不知道三公主还活着,那自然也不知她如今在何处吧?”这事才是要紧事,得问个清楚。
见谢玉珠点头,便自言自语一般地又说了句:“如此,得想个办法跟阿宁说上话。”既然如今跟谢家联络上了,那得最大限度地发挥谢家的功用。
景姑姑这话说得季雨菲眼前一亮:“姑姑,阿宁的行踪宜江肯定知道,他们俩之前不是都在东北么?”
想了下,更是高兴:“如今谢姐姐在这里,宜江又在京城了,自然有办法联系上他,到时再让宜江去找阿宁,对!”
一边说,一边跟两人解释:“我有跟他们联系的独家印章,不用写什么,免得万一被截获,就当是寻常家书,只要能送到他们手上,便知道我在这里安然无恙!”
如此,也算是大致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给彼此交代了,该做的事情也终于谈妥了,眼看夜已深,景姑姑便起身说早点安歇吧,又去了外头叫流苏夫妻俩:“他们俩肯定都冻坏了!”
好在毕竟是在家里,一身寒气进来的两人都说已经带了暖炉,身上也穿得暖和,外头也没什么动静,之后大家便分头歇了。
虽然东厢房如今是空着,但谢玉珠主动说要跟季雨菲一起挤挤,景姑姑心知她定是有事要问,便也一笑随她去了,只叮嘱季雨菲临睡前记得把给谢宜江和三公主的信给准备好了,反正就是盖两个印章的事…之后果然,谢玉珠有点不好意思地可起了景姑姑的事,季雨菲不好具体说她的身份,便只含糊地说了是当初太宗皇帝收养进宫的人,反正这也是事实,而且也跟姑姑这称呼契合,再者,当初自己那位皇伯父也留了遗旨,谢家有心要查也对得上。
至于为何景姑姑要舍弃荣华富贵跟自己一路到西北,这解释更为容易,毕竟景姑姑是三公主的师父,单凭这一点就足矣,陈长安连自己的叔父都容不下,哪里还容得下功高震主的三公主的师父,刚才反正也看到了,景姑姑只要谈及三公主,必然是一副慈爱的模样。
果然,谢玉珠感叹几声也就过去了,不再追可,之后就开始跟季雨菲商量以后联络的方式,又仔细收好了季雨菲给的两张盖有印章的信纸,也就一起歇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是黑的,谢玉珠就起来了,说她昨儿跟车夫约好了寅时末的时间回去,趁街上人少,免得被人发觉。
说话间,外头景姑姑竟然也已经起来了,等三人到了外院,白流苏两夫妻也已经候着了,但就跟昨晚来的情形一样,谢玉珠婉拒了几人的送别,依旧只是兜头用那白色披风裹住了全身,然后迅速从只开了一点缝隙的大门侧身出去了,全程悄无声息。
“不用担心,”目送她出去后,景姑姑回头安慰季雨菲:“这位谢小姐看着会功夫,她家又是武将世家,在这西北也已多年,这种事情定然安排妥当,出不了什么差错。”
又嘱咐几个人回去再睡个回笼觉:“这会儿雪已经不下了,咱们这几个月的奔波努力如今也算是有了初步结果,后面就等着京城的消息吧!”
可以说,康王当初托付给自己的事到现在总算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后面该是谢家接手了。
而自己呢,自然就可以开始着手跟阿宁的联络事宜了。
一时间,看着依旧黑漆漆的天空,景姑姑觉得心情甚好,一晚上的风雪如今差不多都停了,今天搞不好还能出太阳呢!
之后几天,果真如景姑姑所料,居然都是大晴天,不过这西北的冬日,又是下过雪后,无非也就是看见有阳光,但阳光毫无温度,以至于除了葛俊杰坚持每日到铺子里去看看,其余三人都窝在了宅子里,确切的说,是窝在了热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