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滩鸥鹭记_作者:桃桃和沾沾(1271)

2021-02-21 桃桃和沾沾

不过,许是今天决意要说个痛快,在短暂地平复心情后,陈长安也还是跟她讲了那些痛苦的往事。

最不痛苦的是被每天打手板强行纠正左撇子,而最痛苦的,陈长安说,竟然是让他在被张世昌打得受不了时拿活鸡活鸭发泄。

张世昌的理由是:“三皇子,你将来要面对立储之争,皇权争斗,不比现在杀一只白猫、一只天鹅。受不住?受不住就找个地方发泄,不拘是活物还是活人,只要你能登上大位!”

如此诡异的教育方式也是让陈婉清听得呆了,妈呀,再也没有想到,原来那位看着一副大儒模样的大学士…怪不得当初张皓然敲登闻鼓时没看到陈长安现身御书房去支持外祖父和亲舅舅呢!

陈婉清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所以后来渐渐的,陈长安便被教导成了寻求变态发泄途径来转移压力的方式?

难不成,他觉得跟自己这不伦之恋也很治愈?哎呀,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婉清,就连对你…一开始,朕也是有意为之,”陈长安却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也是痛快地说了:“行宫猎场出事,之后父皇便开始有意要让朕与大皇兄两虎相争,而朕的婚事,便是他的筹码之一。”

“朕深知,立储之事极有可能是一条不归路,一个不慎,朕自己要粉身碎骨不说,后面跟着的千千万万人,也都是人头落地。”

“但既然身为皇子,从生下来开始,这便是一条注定要走的路,古来皆如是。”

所以,何梦瑶就不幸成了你用来发泄压力的途径,而我这个堂妹,连带我父王,就这么莫名成了你通往皇权之路的牺牲品?

听到这里,陈婉清已经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了,摇摇头表示唾弃:“陈长安,我不管你怎么样,但在我这里,你对你自己的结发妻子和我父王,都是罪人!”

“是啊,朕是罪人!”陈长安也不回避,还又笑了一笑:“你放心,等到了下面,朕会跟他们亲自赔罪!”

那又如何,人死终究不能复生,陈婉清只觉喉咙口一阵哽咽,努力咽了下去。

“不过说起来,婉清,我的故事差不多要讲完了,倒是你的,能给我讲一讲么?”

还是想听21世纪的事么?好像,感觉是久远的事了。

那些宿舍里的八卦,跟爸爸妈妈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明明也只是五六年前的事啊,陈婉清苦笑一声,也罢,就满足下眼前之人、当个故事讲一讲吧。

只是要从何讲起呢?想了下,陈婉清终是开口说道:

“要么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本名是叫季雨菲,季节的季—”

“雨霏,雨雪霏霏的季节,真好,今日很是应景。”陈长安却自动接了句,看着水榭外雪花纷飞的云湖一副感叹的样子。

其实是满园芳菲的菲啦,不过算了,都这时候了,你开心就好,陈婉清便忍住没纠正,开始给陈长安讲21世纪的事情。

讲着讲着,那些曾经的美好回忆便又复活了,陈长安一开始很是惊讶,中间也问了几句,后来就只剩下了静静地倾听。

陈婉清便再次变回了原先那个过着快乐单身狗日子的女大学生季雨菲,讲得津津有味,而这一讲,便讲了足足一个多时辰,那还算是拣着些要紧的讲的。

就这样,后来也还是被外头看着时间的白流苏用一声轻咳给提醒了,滔滔不绝讲着的人瞬间犹如惊醒过来,是了,如今她是陈婉清,再不复当初的季雨菲,时候也差不多了,城外头千军万马都在等着自己回去。

陈婉清便半是不舍半是惆怅地强行结束了犹如故事一般的回忆:

“反正,也就是这样吧!”对面的陈长安一开始没说话,似乎依旧沉浸在那个有点匪夷所思甚至荒诞的故事里,过了会儿,才看着忍不住要起身的姑娘笑了笑,然后令人惊讶地提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还是叫你婉清吧,叫得顺了,婉清,当日在行宫跑马场初见你,你一身鹅黄色的骑服,骑了那匹父皇赐给你的黑骏马,我看着,总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看着阿宁大笑,还跟我说如何烧菜,对阿桃也关怀备至,以前在慈宁宫,虽说你也知礼守规矩,但,也就是个规规矩矩的郡主,皇祖母一直想把你和阿宁教导成温婉得体的皇家贵女风范。”

“后来我便渐渐开始注意你,看你那些小动作,跟阿贞和阿琳很不一样,心里不知怎的就很好奇,后来又陆陆续续从天成那里顺带知道了些你的事情,唉,天成也是,他跟阿宁,终究也是有缘无分。”

“再后来,但凡碰到与你有交集的人,譬如叔王,我也会听他说起你,叔王是真心疼你,可惜在皇家…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叔王竟然肯为你舍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