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皇帝当相公_作者:一霍(177)

2021-02-21 一霍

赵西瑶那偷摸着抬眼觑他,眼前神祗似的人物疏远淡漠,绝非自己印象中的冷厉无情,她瞬时将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放回原处,再一矮身道:“谢陛下。”

赵宸又去问薛碧微,“她们与你说了些甚?”

“自然认定我就是平远侯府的六姑娘,”薛碧微道,“不过拂冬姐姐很是机灵,立时就将人唬住了,所以我和县主便没在逗留,也未起甚冲突。”

赵宸若有所思,唤来苏禄钦低声吩咐了几句,而后对薛碧微道:“太皇太后那处轻易不会善罢甘休,指不定还得闹出甚污蔑你清誉的事来。”

“若是平远侯府受了指使,有意求见于你,你不予理会就是。”

“我省得。”

...

话说薛月婵满怀心事的匆匆逛完御花园回到自己的屋子,念及半个时辰前见到的薛碧微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两相对比,自己却还在前途未明的被待价而沽,个中滋味,真真儿是难以言说。

分派来伺候她的宫婢不知眼下去了何处,烛灯未点,茶壶里的水也已经凉透,薛月婵枯坐半晌,这才回过神来起身出屋去唤人。

正巧廊檐下行来个提灯的宫婢,却是太皇太后跟前使唤的。

薛月婵敛了神色道:“敢问姐姐,可是太皇太后娘娘有事寻臣女?”

宫婢笑道:“正是如此,薛姑娘请随奴婢来。”

薛月婵约莫能猜到太皇太后因何事传召她,当下未置一词,便随那宫婢去。

太皇太后的风寒如抽丝剥茧久不见好,加之她又苦夏,偏偏赵宸以今岁多灾害、银子当花在刀刃上为由取消了前往行宫避暑的行程,就累得太皇太后愈发难熬,每日里用的冰都超出往年数量不少。

太医每每诊脉都劝诫她要多走动,她都恍若未闻,只整日里躺着。

眼下周嬷嬷亲自替她捶腿捏肩,一旁又有得脸的宫婢在打扇,皆是默不作声,宫室里一片寂静。

不多时,殿外响起内侍的通禀,“娘娘,薛家姑娘到了。”太皇太后原是假寐着, 闻言睁了眼,“让她进来罢。”

得了令,殿中侍立在一旁的宫婢很快将薛月婵引了进来。

太皇太后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未动, 见人行礼也一时半会儿不叫起,只拿眼去审视薛月婵。

白日里众位贵女进宫拜见时, 薛月婵不显山不露水的隐在人群里, 毫不起眼。此番看来, 论容貌姿色,她尚且比不过那薛妙云,也就更遑论薛碧微了。

不过, 太皇太后对端阳节那日薛家发生的丑事有所耳闻, 也就知晓薛月婵是个有野心的, 断然不似她面上这般平平无奇。

“听闻方才在御花园, 见到了你六姐姐?”

太皇太后的声音不疾不徐, 像是长辈与小辈间如常的对话,可落在薛月婵耳里断不敢掉以轻心,也不敢有任何私心,她坦诚道:“回太皇太后娘娘的话,那贵人确是臣女的六姐姐。”

“哼, ”太皇太后轻讽,“那薛六让哀家指给了瑾王,该是瑾王妇才是,如何会出现在宫中?你莫不是诓骗哀家?”

薛月婵闻言,只觉小腿一软, 立时匍伏在地告罪,“娘娘息怒,臣女绝无半点虚言。”

“六姐姐耳下有一颗红痣, 若非仔细察看,旁人难以发觉。”

“臣女正是凭此判定。”

太皇太后目光注视她良久,像是在确定她说话的真实与否,良久才装作好奇道,“若是如此,你那六姐何时能有机会与陛下结识?”

“竟还有能耐让陛下甘愿忤逆哀家也要作出不悌之事与兄长抢人,失了帝王风范,平白惹人非议。”

连当权者如太皇太后都不曾了解的内情,薛月婵又从何知晓?可是她并不笨,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太皇太后是想从她口中引出不利于薛碧微的似是而非的只言片语,亦真亦假,只消在攻讦对方时有用便成。

意识到这个可能,薛月婵心中窜起一股隐秘的兴奋,若是六姐姐因此为皇家所不容,而自己又在太皇太后面前立了功,那日后的前程…

她不再多想,而是蹙眉思量道:“六姐姐如何与陛下相识一事,臣女不知。”

“只她在家中时,时常借口外出,然而行踪成谜,无人知晓她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在薛月婵看来,以往薛碧微确实隔三差五便带着婢女出府,她自认并未出口污蔑,是以这话说的半点心理负担也无。

薛月婵的聪明上道,甚得太皇太后的心。有了相亲之人佐证,不论是操纵舆论还是煽动朝中大臣与赵宸站在对立面都比凭空捏造的谎言更有底气,也更能取信于人。

她颇有几分遗憾道:“当哀家看走了眼罢!不曾想你六姐竟是不安于室之人。”接着她眼带笑意对薛月婵道,“你是个乖孩子,安心等着罢,会有大造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