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皇帝当相公_作者:一霍(99)

2021-02-21 一霍

“与其私通之人…”苏禄钦顿了顿,“确是瑾王。”

鸾月身在禁宫,却莫名怀了孕。秽乱宫廷,本就是大罪。她不敢声张,半月前暗中托人自宫外买了堕胎的药物,谁料未掌握好剂量,以致大出血,而后又调理不当,落下病根,这才引起了旁人的猜疑。

“哼,”赵宸早有所料,冷然道,“能将手伸进我福宁宫,算他有几分能耐。”

“带朕过去。”

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阴湿寒冷。

鸾月蜷缩着躺在草席上,身子因浸骨的凉意而瑟瑟发抖。

她听得牢门被打开的声音,微微一动,便翻身起来,看向来处。

天子容貌俊美,依稀带有先皇后当年的风华,更是自带一股威压。他面上不过是寻常那般冷漠之色,可在对上那双幽深不见底的凤眸时,鸾月只觉心下一片凄惶。

鸾月伏跪在地,镣铐随着她的动作哗啦作响,她声如蚊蚋,“罪奴叩请陛下圣安。”

随行的小太监搬来一张圈椅,赵宸随后坐上去,冷眼看着她道:“母后身前待你甚好。”

“奴婢…”

鸾月虽被关押至此,实则并未受重刑,全因她郁结于胸,思虑过重,以致于眼下形容憔悴,身形消瘦。

她哽咽着艰涩迟缓道:“奴婢愧对娘娘的厚爱,以及陛下的怜悯,唯有以死谢罪。”

“死?”赵宸掸了掸袖口的褶皱,语气淡淡的,“恐怕没有那般容易。”

“朕的玉佩是你偷走的罢?”

他回想发现玉佩丢失那日,正是大朝会。

晨间,宫婢们井井有条的伺候赵宸更衣,而鸾月却惊讶的发现荷包空了,玉佩也不见了踪影。

陛下的贴身之物丢失,便是枚小小的玉石也足够众人严阵以待,只翻箱倒柜,便是犄角旮旯处都不落分毫的查找过,也全无所获。

那段时日,赵宸让朝臣扰得烦不胜烦,太皇太后也隔三差五的找他晦气,加之鸾月又是再忠心不过,自然无人怀疑她的说辞。

此事便被搁置下来。

“他许了你甚好处,值得你不惜搭上性命也要背弃福宁宫?妃位?亦或是后位?”

此话一出,鸾月抖如筛糠,急急辩解道:“陛下!奴婢绝无谋反之意!也从未肖想过不属于奴婢的东西!”

“奴婢以为那玉佩只是寻常物件儿,瑾王拿去也无甚用处!奴婢这才一时糊涂,酿成大错!”

“蠢货!”赵宸尚未有任何反应,苏禄钦却气的脸色发白,他一拂尘扫到鸾月脸上,怒道,“即使是福宁宫的一粒灰、一棵杂草,未有陛下允许,也全无私自送与外人手中的道理!”

“你莫以为自个儿担着御前女官的职,便飘飘然认不清身份!”

“奴婢有罪!”鸾月糊了满脸泪水不住的叩头道,“陛下宅心仁厚,奴婢深受大恩,从未有背叛之心。”

“只是,只是…”

先皇后仙逝前,赵宸时常出入坤宁宫,与鸾月照面不少,是以知晓她的性子敦厚内向,又寡言少语。

而赵宇儒雅斯文,见人都带着三分笑意。他未开牙建府时,那些个偷偷心仪他的年少不知事的宫婢不在少数。

思及此,赵宸道:“你倾慕瑾王?”

鸾月一怔,目光木然空洞半晌,终是道:“是。”可是, 若当真仅是倾慕便好了,否则她也不用悔恨与愧疚中苦苦挣扎,鸾月满心凄凉。

她于赵宇, 在岁岁年年中,那份年少初见时惊鸿一瞥的懵懂欢喜早已变为深入骨髓、却不可示之于人的爱恋。

《牡丹亭》里唱:“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

赵宸冷然一笑, 道:“赵宇本就有迷惑人心的本事, 而你却忘了自己的本分。”

鸾月再次叩首告罪,“奴婢罪该万死。”

苏禄钦暗觑赵宸面色,压低了腰道:“陛下, 她…如何处置?”

赵宸未答, 而是又问鸾月:“你可知赵宇将朕的玉佩放于何处?有何作用?”

鸾月神情凄楚, 身子几乎与阴冷的地面贴平, “奴婢不知, 瑾王,瑾王他从不与奴婢说甚要紧之事。”

她年长赵宇三岁,对方又是天潢贵胄,乍然见到他主动来寻,又听他那泠泠之音在耳边倾诉他的心悦之情, 此上种种,足以让鸾月晕头转向,再无深思的余力。

况且,赵宇神出鬼没,两人见面的时日也无定数, 是以她总是忐忑又害怕,既恐他厌烦了自己,又忧心被旁人发现她与福宁宫外的人勾结。

“呵。”赵宸神色莫辨, 不再与她多言,转而起身走出地牢。

更深又春雨淅沥。

苏禄钦追上来,将披风罩上赵宸的肩,问道:“陛下,是否将鸾月放回去,问清她与瑾王何时幽会、几日一次、在何处,以便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