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竖着耳朵听着车厢内的动静,过了半晌传来一声“嗯”。
知道自己没会错意,顺子放了心,加快了车速就往灵璧山上赶。
“莫要乱看,小心冲撞了贵人。”
秦莲笑见她视线还落在前头的马车上,拍拍秦婉的手轻声叮嘱。
“哎,我晓得的娘。我在想今后咱们地收回来了,种什么东西。”
其实要论什么植物她最了解,那肯定是茶叶的,毕竟自己上辈子就是棵绿茶,不论是茶树的生长还是成品茶叶的制作,她都了然于胸。
再以秦家村地处丘陵地带,很适合种茶树,她上次去灵璧山也发现了山脚下的一小片野茶树,生长得极好。
只是不知道这里茶叶的价格怎么样。
秦莲笑听到自家闺女的话,笑了笑:“还能种什么,那肯定是继续种庄稼的,到时候农忙的时候就请两个人帮忙,平日里娘来照顾就行,你现在懂事了也不用娘时时照看。”
说到一半见闺女若有所思,便直接开口:“婉姐儿若是有什么好的法子,可以说来听听。”
秦婉双眸亮了亮,颊边带笑:“我听二哥说,县里的大户老爷们都很喜欢喝茶,娘,你说我们要不要种茶树卖茶叶?”
“卖茶叶?”
秦莲笑眉头微皱,语气里带着迟疑。
灵璧县隔壁的宣平县,就有一个茶园,周边几个县城的茶商,都有售卖宣平县的茶叶,每年的收入据说很可观。
这些秦莲笑也是听村里人闲谈时聊起的。
起因是,隔壁村的一户人家望着别人收益好,便也想做茶叶的买卖。
结果因为制茶功夫不到家,炮制出的茶叶异常的涩嘴,贱卖都没有茶商收购,最后自然是血本无归,两亩地的茶树也只得荒在地里。
“嗯,娘,我想试试看。灵璧山脚下就有一小片儿野茶树,我想着采来炮制看看,如果可行你再答应,若您还是不放心,咱们可以少种点,来年看看成效如何,再决定是否大规模种植,你说呢娘?”
虽然秦婉很想说自己都会,只不过,到时不说她娘信不信,光是解释由来都是个大问题。毕竟原身又不识字,根本不能将这些知识推说是书本上看来的。
只得当作瞎子过河,一步步尝试,等她的“成品”茶叶炮制出来后,她娘自然会同意做这门买卖。
对上秦婉希冀的眼神,秦母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想着到时候吃到苦头,婉姐儿自然会知难而退,便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到时候茶叶涩嘴可别哭鼻子。”
秦婉心里暗乐,那必定是不可能的,不说她的技术多高深,至少她明白怎么做才能发挥出茶叶的最佳口感。
说干就干。
当天用过午饭,秦婉就挎着一个小臂长的小竹篓,去了灵璧山脚。那天过来时有事在身,自然没有仔细瞅这边的茶树是何品种。
如今离得近了,这才发现这些茶树虽然是野生的茶株,但是却被打理得很好,远看时看不出来,近看就能发现是被修剪过的,茶根处的杂草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你在作甚?”
身后猝不及防地传来一句苍老的呵斥声,惊得秦婉一个哆嗦,险些将一棵新出土的茶株给掐断。
连忙回头看过去,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胡须的老翁。
老翁看上去有些年纪了,但是身子骨却很是硬朗,话音刚落就朝着秦婉姿态矫健地冲了过来,一脸心疼地望着那株差点被秦婉掐断的茶苗。
“老伯,真的不好意思,我以为这一片儿是野茶树,所以想来采一些回家炮制。”
秦婉揪着衣摆有些尴尬,讪笑了两声想着缓和一下气氛。
老伯检查了下茶株无事,这才放下了手里一直拎着的水桶,木桶里的水在晃动间溅出了些许,瞬间就□□燥的泥地吸收了。
“是野生的,采茶可以,不要伤害根基。”
见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老伯这才放缓了语气。
随着声音的起落,长长的胡须还在抖动,嘴唇四周都被花白的胡须布满了,一直延伸到腮边。
秦婉眨了眨眼点点头,她只是想检查一下茶树的品种而已。
“小女秦婉,家就住在秦家村,请问老伯怎么称呼?”
这老伯说完话就不再理会秦婉,自顾自地拿葫芦瓢舀水浇茶树。
话出口半天没得到回应,秦婉也没再自讨没趣,挎着小竹篓就精神百倍地开始采茶。闻着清新的茶香,秦婉觉得前所未有的亲切,兴致上来还哼了两句小曲儿。
这头浇完水的老伯,见那小姑娘哼着没听过的调子,恍若无人地采茶,吹了吹胡子,拎着木桶大步流星地就走了。